太阳再一次落下山头,晚霞的红光染红了眼力所及的一片云彩。一个孝儿抱着头蹲在门边。四天了,他认命的等在门口,等着他主人的消息。
四天前主人抱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姑娘进了药房,吩咐不许打扰后就没再出来过。里面的情景到底怎么样了呀好着急。可他又不敢去窥视。因为主人说过,凡事有窥视者,必诛之。
他的主人不是好人。因为经常有人会来刺杀主人,说主人是大魔头。
可也有人说主人的好人,因为他们曾经受过主人的恩惠。
主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从3岁的时候就开始想,现在他已经十六岁了,还是没想明白。
又是两次日出日落,他终于盼到了主人的身影出现在药房门口。他扑到主人的跟前,跪在主人的脚边,像只撒娇的猫咪,亲吻主人的脚面。
“冠生。我去歇息歇息,你帮我好好看着她。别死了。”
“是,主人。”
当主人曼妙的身姿消失在眼前,他走进药房,盘坐在蒲团上,目不转睛盯着**上躺着的姑娘,一动不动。
安沫筱的眼睫毛呼扇呼扇的,睁开的眼被光线刺激了一下,反射性闭上。再睁开时,适应着眯起眼,她看见了一个鸟窝。
鸟窝动了动,歪了歪。她颇为苦恼鸟窝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时,鸟窝忽然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的小脸,带着憨态的困顿,惹得人忍俊不禁。
“欸,你醒了呀”他的声音和他的脸是相同的稚嫩。“你别动啊,主人说你醒了别动,我得去找主人来。千万别动噢。”他千叮万嘱,一步三回头的不放心,最后似下了决心,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这是哪儿
阵阵的药味充斥她整个鼻腔。还好她不反感这个味道,不然真躺不下去了。太浓重的药味。浓得像整个人都泡在药水里一样刺鼻。
他跟阵风似的又跑了回来,气也不喘,神态自若。安沫筱心中暗暗佩服。看不出来,这个孩子的肺活力这么好。
“冠生,去端些药粥来。”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柔柔软软,清清凌凌。
是个女人罢。安沫筱想着。由门外进来一个人,真的是个女人。白色的长裙,白色的丝带系着色的长发。白色的鞋子,白色的镯子。衬着她雪白色的肌肤,清清透透的白,干干净净的利落。
“是,主人。”冠生顶着鸡窝揉着双眼,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向屋外走去。
女人扬着头,端坐在药房里的书桌前,“回来之前先把你自己收拾干净。”
“是,主人。”
冠生神色一正,转身恭恭敬敬跪下告罪。女人点了头,他才磕了个头离开药房。
“你先失血,再受寒,还伤了心神,接着又被水浸泡。能活下来,确是个奇迹。命如此之大,命格该有多硬”
她最后一句话似设问,又似反问。安沫筱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瞥了眼看她。
“命硬”
她在一排极为壮观的瓶瓶罐罐跟前寻来找去,忽然眼睛一亮,取出一个白底柚花的细颈瓶子走到塌前,俯下上身,凑近安沫筱的脸,不知嗅着什么。
“我要抹去你身上的味道,换成我的香气。”
安沫筱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何。自己身上有香气吗除了本身的体味,她从来没味道过自己身上有什么香气。况且她也不涂脂抹粉,哪来的香味
她取出一根样式很像输液管的针头,瞄准安沫筱的手臂。抬手瞬间安沫筱出声阻止:“慢着。”
她眨眨大眼看着安沫筱,不明白她为何喊慢。
“扎针,不能这样。”
安沫筱说着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暗骂自己神经病,她要扎的人是自己诶,干嘛告诉她扎针不是这样扎的
好吧,为了自己不被扎成刺猬,或者被扎成马蜂窝
安沫筱努力了好几次都动弹不了。只好无奈的跟女人商量:“我现在动不了。等我有些力气了再教你怎么扎针,可以吗”
女人也干脆,“想活动这还难不倒我。”说着捻起一枚银针扎入安沫筱的头上某个穴位。那是什么穴来着安沫筱心里犯嘀咕,自己身上成天被这些针扎来扎去,早晚扎漏了。
冠生端来药粥时,安沫筱已经能从**上坐了起来自己端了药粥喝。
喝完粥,女人还在一旁站着,不催她,也不说话。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冠生,把餐食都收下去。不用来伺候了。”
“是,主人。”
冠生把东西都收拾到托盘里,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安沫筱知道自己躲不过被扎的命运,翻个白眼,认命了
“麻烦你找跟有弹力的绳子给我。”
女人从**头抽出一根绳子递给安沫筱,她拿在手里试了试,像是牛皮的。接着问:“想做什么”
女人指着她的手臂。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问:“扎进肉里”
女人歪着头考虑,“最好扎进血里。”
安沫筱点点头。
握紧拳头,绷直了手臂,用牛皮绳扎紧了小手臂。再松开拳头,张开手掌。反复合拢,张开。没几下,手背的血管就鼓了起来。
“要扎入血管不用扎动脉。虽然那里看起来比较清楚,但是很容易扎成大出血的。顺着鼓起的这跟血管,扎吧。”安沫筱说完伸出手,把头扭向一旁,闭上了眼睛。
于心何忍啊,叫她自己看自己被一个不会的人扎针会很疼吧肯定会疼因为这个女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