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筱提着食盒跟在小厮的后面去给温琅暄送餐食。虽说她对温家的人没什么好感,跟这温三少也算不打不相识,现在反倒是挺投脾气。她不是瞎子,他对她三番两次的维护,她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小厮敲门,得了允许进了房间。温三少躺靠在软塌上,眺望窗外的幽然目光转了过来,落在身上,清淡到寂静的冷。
“三少爷,该用餐了。”小厮双手垂在身侧,弯腰。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细,这一受伤,更显病态。原本明亮清澈的淡蓝色眼睛,不再柔和温暖。许是寂寥,比起以前多了几分冷漠。柔软的栗色长发凌乱有型的披在身后,散落几缕在胸前。
“过来。”
温三少的嗓音少了些清透,多了些沧桑。安沫筱却觉得这种声音更让她觉得舒服些。虽然,这两字让她想到了某个专横的男人。不过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说同一句话还是有差异的。
衣袖被人拽了拽,她怒瞪过去。却是见小厮努嘴示意,口型:少爷叫你过去。
安沫筱温顺的提着食盒走近,闻到他身上一股伤药的味道。他伤在右面肩膀,看不见伤口是何样,层层纱布,包扎得倒是挺严密。
“您打算在哪儿吃”
温三少左手指指旁边的懈。安沫筱麻溜的将碟子碗摆了一桌子。最后将筷子放在小碟上,微笑着:“好了。”
温三少眼眉一挑,根本无视旁边噤声的小厮,对安沫筱说:“喂”
“啊”安沫筱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要吃饭”温三少好脾气地解释。
安沫筱斜眼瞅他,翻个白眼坐在凳子上。一手捏小碟子,一手拿筷子。坐下后又发现自己手不够长,索性坐到了榻旁。
“张嘴”她真想问,你这么撒娇,真的好吗
刚吃几口,温三少推开她的手摇头:“不吃了。”
“再吃点吧,伤口复原需要营养的。”安沫筱手指一紧,吗的,姐姐我忙活了这么半天你就吃这么两口随后,看在他是伤员的情况下尽其所能和颜悦色。再加上美色当前,是不是个事儿都不算事儿了。
温琅暄勾起嘴角,苍白的面容毫不掩饰的坏笑:“你可以想个别的办法喂我。或许,我可以考虑再吃点。”
安沫筱笑得轻俏可人。只可惜,笑容只持续了两秒,瞬间冷脸,扭身就去收拾桌子,“你不吃有的是人等着吃。哼。”
温琅暄讪笑:“谁敢动,我就要谁命。”
安沫筱停下收拾桌子的动作,坐回软塌旁,伸手,轻柔抚摸他的脸颊:“没关系,我可以去喂狗。你杀了狗,我晚上就炖狗肉锅”
这边两人针锋相对,那边可怜的小厮抖如筛糠。心里狂叫:姑奶奶啊,少爷可是说到做到的人。万一万一万一在旁边我遭受无妄之灾,我该找谁哭去啊
小厮偷偷抬眼。这真是,不看不要紧,一看见安沫筱的手胆大包天的上了他家公子的脸。眼白一翻,昏了。
两人听见“扑通”一声,齐齐看去。安沫筱哑然失笑。温琅暄面无表情。
“他这是饿的”安沫筱捧腹。
温琅暄睨视:“吓的。”
“吓的他在怕什么啊”安沫筱好惊奇。这屋里有什么东西能给人吓昏过去。
“因为某些人色胆包天”
她一听就知道在说自己。脸皮也够厚,根本不当一回事。“赶明儿我要去当了大夫,扒你裤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身边这些小厮不行,难怪你会受伤。”
“安姑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般人怎比得了。”温琅暄不温不火的表情在她眼里,其实,令她心惊。面不改色心不跳:“少爷这是在夸我”
温琅暄轻轻点头,“是的,少爷在夸你。”
“那少爷要不要考虑把我收了房有个见过识广的丫鬟在身边,少爷也省心不是”安沫筱笑容献媚。
温琅暄握住她的手,从指尖摩挲到手心,“少爷怕养不起你。”
“少爷要不嫌弃,丫鬟可以养少爷。”娇羞垂首,含情脉脉。温琅暄微微一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给人感觉,很温暖。”
安沫筱真的认认真真去思考这个问题,然后认认真真回答:“没有”挑眉,“只有人说我傻。”
温琅暄笑容加深:“的确是傻。”
“少爷。”她唤道。
他回应:“嗯”
她说,“你拉着我的手不放,妥否”
他沉思,“确实不妥。”
她抽手,他不松。她蹙眉:“已知不妥,为何不放”
他看她,“为何要放”
她颓败叹气,“少爷,别玩了。您有事儿就说,小的一定听。”
他趁火打劫,“你得允下,一定听少爷的,少爷就放了你。”
她咬着下唇讨价还价:“你先说。”
他才不会放过她应允的大好机会:“你先应了再说。”
她心里咒骂:吗的,又被算计了。就知道这只悬狸不安好心。
“你说吧,不管什么,我都应了便是。”她妥协了。因为他拽着她手的手越发用力。
他凝视她手指上的伤口,“这是何时伤的”
“今儿早上。”她瞧了瞧,随意回话。没有了灵力,受伤也不会秒恢复,更会留下疤痕。这样也好,免得被怀疑。算阴差阳错的好事吗
“这么不小心”他松手。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她赶紧起身让开路,顺便把懈挪开,回,“做菜嘛,受点小伤很正常。”
他走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