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那繁复宫装的盘扣,宽大的群幅随地而落,束腰的纽带缓缓松开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安沫筱的举动站定时,只剩一袭淡蓝色的罩衣,锦绣的罩裙和一层微微的薄纱。
要跳舞嘛,穿那么多,她不确定自己还能蹦得起来。
在座朝臣无一不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目瞪口呆就是这个样子吧。
苍宇弈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挺直了背脊。墨轩抿着唇,看不出眼中到底是什么神情。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
危险
安沫筱知道。
只是脱个外衣而已,有啥大不了的。要是让这群人看见吊带短裤,不知道会死几个。说到底还是怕墨轩生气。
“我,可否一试”
“不可。”凤子詹的眼神,很认真很好,认真就表示关注。
“凤先生并未试过,又怎知不可”安沫筱淡淡一笑,就地而坐。脱下了脚上的鞋袜。
“你在众人面前解发脱衣已是不贞不洁。如此放荡之人又怎能听懂我的音律。”凤子詹冷笑着毫不掩饰自己对安沫筱的厌恶。
“哈哈哈。”安沫筱放肆地大笑。笑得狂妄不羁清脆响亮。
她赤足走到一名乐师指着他面前的瑶琴,“能否借我一用”
“可,可以。”乐师仓惶地起身捧着瑶琴恭敬地递给安沫筱。
“谢谢。”安沫筱抱着瑶琴,步道墨轩身前,执起他的手,“墨大人,可否帮我抚琴。”墨轩雍容的跟随她起身,袖袍下的手指使劲捏住她的手,她笑得很无害。
“今日,借韩妃生辰,我这个貌不其扬的无名小卒只想让您这位扬名八方的凤先生看看,这世间,并非只有你一个清高的凤子詹,一个孤傲的凤先生,是才情绝代。也要让世人瞧清楚了,我苍国并非朝中,无能人。”安沫筱坦然的笑,望着凤子詹,豪迈之言激得众人心潮澎湃。
墨轩双手抚琴,指法弹起。一手定调,一手造势。音坠清脆,音连**。他专注的弹着,似整颗心已醉进了这曲子里,忘我无我,更无了宴会,无了贵客
足尖点花,翩然起舞,纤手微展,一转身,一阵风青丝随她的动作似有生命般飞舞。琴声暂变,她也随之时而轻点,时而跳跃,身形灵动,优美而高雅。宽大的衣袖飞卷,或舒或收,自成一段风情。琴声到了之处,殿前的乐手情不自禁伴起了和音,声势之浩大。琴声陡转,她随之身体上扬,脚尖着地。殿内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震撼的表情。当她跃起,旋身,落地,单膝跪地结束这段舞时,整个殿堂鸦雀无声。
“好我苍国能有卿之能人,是我苍国之福。”苍王大声赞道。苍宇弈紧紧盯着这个跪在殿堂上单薄的女子,心脏狠狠地撞击着胸膛。
韩煌钊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辣。韩玉颜的玉容僵硬,抓住座椅扶手的十指甚为用力。起伏不平的胸脯稍稍泄露了她不平静的心思。
一名穿着深蓝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离席上前,跪倒在地,“我王英明,英明啊”
“我王英明”座下的大臣们集体离席,拜倒在地。
“各位卿家平身。”浑厚的声音掺着几分骄傲,“列为臣公不必三跪九叩,本王愿与众卿同乐”说着向座下递了一个眼色,司明达心领神会,拍了拍手掌。一群宫人立即上前给众臣添酒,举杯,同饮。
“呼。”安沫筱调整呼吸,捋了捋额前的乱发。向苍王福了福,再向墨轩礼了礼,径直将他手中的琴送还给那位乐师。“谢谢”
乐师受**若惊的接过瑶琴。
当初妈妈为了训练她的形体,逼着学舞蹈。十年的辛苦最终因为成绩下降被爸爸责骂后从此不许再跳。她从那刻开始就真的没再跳过。就算去迪厅,她也只是安稳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舞池中疯狂扭动的人群,心静如水。
再看凤子詹,眼中的轻蔑被惊慕所替代。没想到安沫筱会有此一举罢。墨轩与她朝夕相处,早已养成默契。较之凤子詹和他妹妹凤繁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不到自己受挟被迫来到苍国会有此一遇。
安沫筱扭头娇俏一笑,水月早拾起地上的衣裳给她披上。
“凤先生,跳舞嘛,穿得多了的确是华丽。但同样也会消耗过多的体力。实在是没必要。况且只是外袍而已。”安沫筱教导着。“不管是谁,只要是人,扒光了这身无用的皮,都是一样的。”她的话如醍醐灌顶,惊得四座不安。
“别说我有反叛之心我王英明,亦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国虽不是四大国之首,但却是国泰民安的佳国。正所谓万众一心,其利断金。团结,才是王道”
一席话说得堂上鸦雀无声。
一个穿着藏青色官袍的文弱男子站起身来,拱手问道:“不知姑娘师承何处”
安沫筱看了看他,那个被水月称为怀才不遇的秀才大人。指着墨轩带着顽劣的蔑笑,似笑他的问题过于白痴。
“师承我家大人呀我出自墨宛,还需用他人来指导”
酸秀才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不热闹。怒道:“你”
“沫筱”墨轩沉唤,安沫筱立马闭上了嘴,没有不满也没有别的不爽,乖乖礼了一下,回到座位上。
回到座位坐下。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水月温暖的皮肤,她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强忍着胸中的翻腾,头一阵阵晕眩。真的是太久没跳舞的缘故吗这么一段就大脑缺氧,气息不匀。
冷是她此刻心底唯一的念头。水月抬起头,握住她的手时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