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医院一派宁静。
守在路昭病房外的高城也打起了瞌睡。头低低一震,便猛地醒来,从口袋里掏出香来,却还是想起这是医院,忍住了没吸。于是继续又沉寂下去,再度忍不住瞌睡如此反复几回,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到走廊尽头去,拉开窗户。
就在高城起身离开时,一位女护士推着车走到病房门口,拿了一个吊瓶,核对了房间号,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护士走进去之后先看一眼病**,路昭背身睡着,露出头发来。护士又迅速打量四周,然后手脚敏捷将药水瓶吊在输液架上,然后伸手进棉被,便捉住了路昭的手腕
一握之下,护士便是一愣。她摸到的不是皮肉的手腕,而是卷上一层的棉被鲫
路昭转过身来,睁眼惊恐却阴冷地盯驻士。
房门随之打开,之前呵欠连天的高城举枪瞄准护士,嗓音轻柔,像是怕惊醒沉睡中的医院峻。
“嘘你乖乖听话别反抗,我就也不开枪。”
那女子霍地回头,从口袋里掏出大号注射器,伸臂一把抓住路昭,扬起注射器便向他颈侧刺去
路昭镜子上戴着脖套,可是手脚灵活依旧,他哪里肯束手就范那女子抓住他的刹那,他一脚已经狠狠想女子小.腹蹬了出去
那女子却不顾自己一般,只全力刺向路昭。路昭生死在前,也惊得浑身颤抖,忙向高城求救:“si,开枪”
高城手指勾上扳机,肩头被人轻轻搭住。高城迅速侧眸,汤燕卿鬼魅一般无声溜进来。
武侠说高手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现实生活里即便是高手,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也极少。于是即便那护士身手了得,但是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路昭那,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就更是等于放空了其它方向。
汤燕卿宛若鬼魅一般走向她放空的方向,出其不意出手,伸手便扼住了她的颈子
那女子呼吸骤然受制,身子一僵。
汤燕卿含笑凑在她耳边:“我一直都在好奇,那个人当年这样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现在你来告诉我,怎么样”
路昭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紧紧盯着那护士,怆然而笑:“果然,果然,先生还是派人来要我的命。原来在先生眼里,我这么多年的追随,这么多年的忠诚,什么都算不上。”
那护士颈子受制,眼中却是寒光急闪。高城紧盯着她的动作,出声警示:“汤si,小心她自尽”
汤燕卿含笑点头:“我捏着她的脖子,掐着她的颚骨,她想吞咽还真不容易。”
那护士闻言又是一阵猛烈挣扎,直到汤燕卿含着冷笑凑近她耳边:“我只是想知道,你嘴里含着的药是不是也是麻辣味儿的”那护士如遭雷击,猛然回头盯住汤燕卿.
天亮了,时年平静地醒过来。
阳光真好,窗外**明媚,柳渐绿天正蓝。
皇甫华章忙伸手握住时年的手:“你醒了哪里不舒服么”
时年含笑摇头:“不,我很好。”
皇甫华章急忙回头吩咐夏佐去找医生。
时年摇摇头:“我想去看看罗莎。”
皇甫华章微一皱眉。昨晚只顾着抱着时年上医院,他全然没顾上过罗莎。夏佐闻声上前低声报告:“罗莎也被当时的巡警带走,应该是送到警局去了。”
皇甫华章便安抚时年:“等你好了,再去不迟。”
时年摇头:“我已经好了。”
“我陪你去。”皇甫华章便也立起身来,整理衣着。
时年却按住他的手腕:“先生陪了我整晚,也受了伤,先回去休息吧。”
皇甫华章眯起眼来:“你不想让我陪你
时年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我想罗莎也未必想见先生。先生说,不是么”
这一刻,皇甫华章竟然无言以对。
时年进盥洗室去洗漱,皇甫华章难掩黯然。夏佐上前提醒:“时年受伤,可是昨晚整夜汤燕卿竟然都没出现在这里。先生不能不防。”
皇甫华章心下也涌起一片怅惘。
主观来说,昨晚汤燕卿没有出现,让他有机会不受打扰地陪时年整晚,这是他想要的;可是夏佐的提醒也有理,让他不能不去想汤燕卿昨晚是做什么去了。
他回眸盯向夏佐:“路昭那边,你难道派人去了”
夏佐便也点头:“绝对不能让警方有机会拿到路昭的口供。”
皇甫华章面色微微一变:“天亮了。”
夏佐听得懂。先生是说天都亮了,那个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而且昨晚整晚,汤燕卿都没出现在时年的医院里两相比对,结果自现。
夏佐急忙上前90°鞠躬:“属下知错。可是昨晚情势实在出乎属下意料,属下怎么也没想
到先生竟然会亲自动手”
而且是用了先生最擅长的手法
那是“个性签名”,会将先生引向从前一系列的案件。那将是无底深渊。
难以想象,那一向凡事都要计算完美、让警方无迹可寻的先生,昨晚竟然做出那样冒失的事,犯下那样低级的错误。
盥洗室的门一响,时年面上还带着水花走出来,挑眼看了两人一眼:“我打扰了你们说话么”
“没有。”皇甫华章立时化作柔软,宁静望过来:“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健康要紧。听话,再急着去看罗莎,也先跟医生去做一个扫描,确定你是真的不会落下后遗症,乖。”
时年面上苍白了一下:“不能不做么”
皇甫华章走过来,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