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骆弦声淡淡拢了拢袖口。
燕翦也吓了一跳:“那是什么地方,你要去”
骆弦声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这些年做娱乐圈里的生意也只是衣香鬓影罢了,若要他去奔走在战火之间,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骆弦声倒是淡淡一笑,眼中闪烁起了渴望:“大声能做的事,我就也能做;大声曾经走过的地方,我也想用自己的脚去重走一遍。”
这便已经是再明白不过的告白。
燕翦无言以对,只能垂下头去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中古门外。
詹姆士坐在车子里,眯眼看着骆弦声走了出来。
他也解释不清,这一刻盯着骆弦声看有什么必要。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一径打量着那个身姿修长、姿态清雅的男子。明明之前的所有资料照片里,他都是典型的娱乐圈中人,雅痞、圆滑,可是眼前所见跟照片里的人,从气质上看,竟然已然是两个人。
不过这样的骆弦声却让詹姆士心下更觉有些忌惮。
他不在乎原来资料照片里那个模样的骆弦声,因为那种气质他自己同样可以轻松驾驭;反倒是眼前这种散淡清癯的模样,是他一个国人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
他忍不住气馁地想:难道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骆弦声
骆弦声开车离开后许久,詹姆士才下了车,穿过马路,走到中古店门口。
中古旁不远就是一间花店,他甚至忍不住停下脚步,很是深思是否该买一束花带过去。后来又觉得反倒有些刻意,而且怕是只会引来燕翦更深的敌意,这才只好作罢。
推开中古的大门,先迎接他的自然是拉风的玉环。
那一声近乎凄厉的叫声,果然将他吓了一大跳。
玉环又成功捉弄一枚人类,于是高兴得拍着翅膀,用人类汉子的声调哈哈大笑,连头顶上的翎毛都舒展开,得意得不要不要的。
詹姆士还没回过神来,簪花已经听见动静,出来迎接。
隔着中古那条摆满了古雅物件儿的门廊,两人四目相望。詹姆士是还没从被玉环的调.戏里回过神来;而簪花则是莫名地一脸惊恐。
詹姆士不由得皱眉。
幸好玉环一声坏坏的招呼:“楔儿,见客啦”
这句实则不是谁教的,是玉环看电视自己学的。每当来客,不见簪花出来应门的话,它就一副鸨儿娘的模样这么叫,恼得簪花好机会都想把它给炖了。
簪花便赶紧收摄心神,向詹姆士躬身:“您好,请进。”
店里,燕翦听见玉环的叫声,也知道是来了客人,也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可是没想到,一抬眼看过去,却是撞进詹姆士的蓝眼里。
燕翦如见鬼火,惊得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詹姆士心下也是暗叹。这家店还真是与众不同,在店门被一只鹦鹉调.戏,接下来被店员当鬼一样地看,这会儿又是被燕翦如此嫌弃。
他转了转颈子:“为什么不能是我”
说着四下打量:“你这不是开店做生意的么,凡是进门都是客,我凭什么就不能来”
心里默念:乔治说了,叫他跟汤家设法多亲多近。对于他来说,汤家的门槛就是这位汤四秀。他若想踏进汤家的大门,他就得先跨过汤燕翦这根门槛。
纵然他也有些无法面对,可是也总得面对。她就是再敌视他,他也得忍过去。
“不好意思,小店不想做你的生意。”燕翦却毫不客气,一脸的清冷。
詹姆士负手冷笑:“凭什么是担心我没有买东西的诚意,还是怕我付不起钱”
“都不是。”燕翦两眼烧起怒火:“做生意也要看缘分。本店售出的商品都讲缘分,不仅谋利。就算你有钱,可是倘若不投缘的话,我们也不会卖。”
詹姆士傲慢地耸肩:“说得那么玄虚,真可惜我是个国人,听不懂。在我们的字典里,只有合法这两个字。至于缘分不缘分的,跟法律不沾边儿。我只知道你这是开门迎客的店面,我买东西付钱,你就不能将我拒之门
外。否则你就是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我可以告你的。”
他说着又上前一步,几乎贴着燕翦肩头,低低垂头在她耳边:“更何况你也不是这间店的主人。我听说这间店的主人入狱去了。我想你总不希望店主违法入狱,这间店随之也再干出什么违法的事儿来吧”
燕翦果然神色涌动。
他垂眸,蓝眼盯紧燕翦的神色,缓缓说:“你们汤家可是律政家族,岂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办出违法的事来,你说是不是啊,汤四秀”
燕翦恼怒地攥起拳头来,仰头怒目而视。
簪花看情形不对,赶忙上前揽住燕翦的手臂,低声劝:“燕翦”
燕翦冷静下来,环视四周,想起这里是大姐的店。时时处处,光影明暗交界之处,仿佛还能看见大姐宁静的身影、恬淡的笑颜。她的心便恢复平静,淡然点头:“好,你选。”
说完便淡然转身而去,不再理会他。
詹姆士看似夺下一城,可是自行在店里转了几圈儿,都没见她再抬头看他一眼,心里顿感索然无味。便忍不住又走到她桌边去:“其实我也知道汤四秀方才为什么那么不待见我。”
燕翦终于停下笔,抬眼盯住他。
他心下得意,唇角便忍不住微微一勾:“汤四秀见我就生气,自然是以为我到这店里来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