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位嬷嬷,话可不能这么讲……”
程雪嫣见碧彤被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说辞呛得哑口无言眼泪直在眼圈里转立刻从心底生出一股豪气,一时竟没注意到这句开场白大有问题,待那二人皆转过目光怀疑的看着她时,她方猛然觉醒,情急之下怒喝一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话一出口,不仅那二人被震住,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可也无法,只能继续吼下去。
“唐嬷嬷,请问碧彤是谁的丫头?”
但凡对下人说话,是用不到“请”字的,只是此种情境,那个唐嬷嬷也没有感到此中怪异,只觉得此语别有深意。
“回大姑娘,碧彤自然是姑娘的丫头……”
“既然是我的丫头你凭什么说她的不是?是你眼中没有我这个主子还是想取而代之?”
“这……奴婢不敢!”唐嬷嬷急忙敛手,腰也不觉躬了躬。
“可是你已经做了,竟然还自称‘不敢’,你以为我是聋子瞎子还是欺我无能?”
“奴婢怎么敢欺负主子?奴婢刚刚并不是想训斥碧彤……”
“对,你不是想训斥她,你是想训斥我……”
唐嬷嬷的那番指桑骂槐程雪嫣并不是没有听出来,她只是不明白一个堂堂礼部尚书的千金纵然是被休回家好歹也是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连个小小的下人都敢给她脸色看?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自己是最看不得别人受欺负的,此番发怒也弄不清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曾经忍气吞声的程雪嫣。
唐嬷嬷嘴张了张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刚刚所说的均被人抓住了话柄,此刻多一句不如少一句,少一句不如闭口不言,于是抿紧了嘴巴,腰却更弯了。
“真是可笑,我多日未归,程府竟成了这种样子,连奴才都要爬到主子头上来了,这还了得?”
亭台的纱灯的红光打在唐嬷嬷的脸上,那毫无温度的光竟让她觉得脸像被火烤着了一般。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得了你在这撒野?”
程雪嫣抬手一指,正指向自己所左楼的门上的长方形牌匾,两盏纱灯将三个隶字影影绰绰的映出来——嫣然阁。
她怔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块牌子,第一次得知自己所住房子的名称。嫣然阁……是冥冥中的注定吗?她不由苦笑。
碧彤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可以了,可是她怒火烧的正旺,再加上这场阴差阳错的穿越火上浇油,怎么收得住?
“你在我的地盘上训斥我的人,还对主子不敬,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差点就说出“我的地盘我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