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过去的三年,虽不是朝夕相处,倒也是经常得见的,却不觉如何,而如今,只觉长夜漫漫,白日苦短,而他的伤……
挑起长眉,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将它轻轻藏至枕下。
只这一动,便听她轻哼了一声,纤眉轻蹙,小嘴微抿了抿,又睡着了。
是不是冷了?入了冬,屋里虽笼了火盆,地下却还是凉的,她身子又一向不好……
一时心急起来,自己又下不得地,便只扯了身上盖的莲紫苏织金锦被,尽力的探出身子,想要披在她身上……
“咚……”
门被撞开。
顾浩轩吓了一跳,被子顺势滑落在地,程雪嫣也随即被惊醒。
翠织金秀的锦帘一扬,碧彤风一般的旋了进来。
“顾三公子,你还能不能管管你的人了?”
屋里的那二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工夫,小喜也跑进来了,俊秀的小脸蛋兴奋得通红。
“这一路上一直给我捣乱,就是不肯让我抓那乌鸦……”
顾三闲便严肃的看向小喜。
小喜一脸无辜:“我没有啊,我一直在帮碧彤姐姐抓金口了,瞧把我累的……”
“你那是帮我吗?”碧彤气愤异常:“本来那乌鸦也飞不高,还飞一会停一会,我刚要上去捉,小喜便不是叫就是跳的把它赶跑,生怕被我抓到,三公子你倒问问他存的是什么心思?”
顾浩轩沉默不语,碧彤便气急败坏的要姑娘帮着讨个说法,目光一划,竟看到姑娘身后堆着一条被子,而顾浩轩的表情也很尴尬……
心底“轰”的一声,险些站立不稳。
小喜也发现状况,顿时乐不可支。
碧彤稳了稳神,但见姑娘衣装整齐,略略放了心。顾家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主仆二人就没安好心!
“姑娘,府里事忙,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不行,她要拯救姑娘,姑娘现在一准被装可怜的顾三闲弄迷糊了。
顾浩轩立刻露出急色:“是因为仓翼兄的婚事吗?”
碧彤白了他一眼:“三公子还是好生养伤,程府的事就不牢三公子费心了。”
说着,上去扶起程雪嫣便走。
“雪嫣……”
碧彤立刻回头瞪着他。
顾浩轩也知此称呼似是不妥,急忙咳了两声:“我听说墨翼斋的院墙出了问题……”
“三公子即便是躺在**上也是消息灵通啊……”
碧彤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目光却瞟向小喜。
小喜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脸别到一边。
“程府大公子的终身大事,又是皇上赐婚,帝京哪个会不关注呢?”顾浩轩笑了笑:“试想我一个卧**不起之人都知道墨翼斋的院墙出了问题,可见……”
碧彤皱起眉头,就因为这院墙的事,下人已经开始胡说是什么不祥之兆,不知道外面的人又会怎样议论,现在的人都巴不得那些个豪门大户的出点什么问题才好,因为热闹是永远看不完的。
心里虽发慌,嘴却不饶人:“知道又怎样,难道你还有什么法子?”
“别怕,浩轩总是有办法的……”
不知为什么,韩江渚的一句话莫名其妙的蹦到耳边。
程雪嫣立刻回过头看向他。
但见他微微一笑,竟是自信满满:“也不算什么法子,无非是暂作遮掩罢了。”
程雪嫣眼睛一亮:“怎么遮掩?”
“想来四日之内要弄出一堵令人满意的院墙也并非易事,再说任是怎样精巧也不过是一堵墙而已……”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碧彤急了。
“我只担心我说了出来,未必会令人满意。”
“总要说了才知道。”程雪嫣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好法子,不妨拿来试一试。”
顾浩轩迎着那目光看过去……
因是太尉之子,别人看着他时要么是恭敬有加,要么是阿谀奉承,也有因他会画上两笔而充满崇拜之意的,却从未见过如此的坚定与信任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鼓励的目光,竟如春日暖阳,催开繁花千朵。
他叫来小喜耳语一番,小喜立刻面露难色,看着他的伤腿。可是主子的话又不容置喙,只好急匆匆的去了。
只一会工夫,便有两个碧衣小厮扛着约七尺长短的柱子进了门,细看去,却是一匹浅金色的丝罗。
不知要做何用,又见小喜推着把椅子咯碌碌的进来了。
檀木太师椅,腿下皆转动着碗大的轮子,两只前腿上还横着条板子。
她脑袋轰的一声……这个时代就有轮椅了?
不知他们弄来这些要做什么。
这时小喜招呼其中一个小厮合力将顾浩轩小心翼翼的抬到轮椅上。
只这一番折腾,顾浩轩已是脸色发白,额上渗出冷汗。
小喜有些担心的瞧着主子,卷了袖子要为主子擦汗。
程雪嫣却是移步上前。
小喜会意退下,看着前任三奶奶也即将是未来的三奶奶拿着湖水蓝的帕子给主子拭去额角的汗珠。主子的表情美美的,他的心里也美美的。
碧彤便鼓着腮瞪着那三人生闷气。
两个小厮将宽幅的丝罗缓缓展开,顾浩轩便示意程雪嫣将轮椅往前推一推。
程雪嫣刚推了一下,轮椅便是一弹一落。顾浩轩当即痛得攥紧了扶手,指节泛青,待稍缓过口气就掉头怒视小喜。
小喜慌不迭的凑上来,嘿嘿笑道:“小喜人笨手拙,勉强按着爷的吩咐做了这个,也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