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院内也热闹起来了,以小喜为首的家遏啦啦的去追“鬼”。
窗纱上火光萤动跳跃,更添紧张。
她靠在他胸前,感受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不觉紧紧的抓住那衣襟。
他亦是温柔的抚着她的肩背,令这个略带清冷并掺着恐怖的夜生出几分安宁。
“爷,”小喜气喘吁吁的进了门:“人抓住了,是端儿。该怎么……”
“把人放了。”程雪嫣轻声道。
“放了?”小喜大吃一惊。
自然是要放,端儿是戴千萍那边的人,此番前来定是要探这几日的虚实以便回去汇报,况她也不一定仅仅是要去做汇报吧?
程雪嫣轻轻推开身边的人:“你也该去睡觉了……”
顾浩轩待了半天,方应了一声,转身往门口走去。
步子极缓,似是在等人挽留,可是……
程雪嫣躺在**上,此刻是丁点睡意也无,只有泪在脸颊泛滥。
哭得抽噎,只觉屋里异常憋闷,不如到外面走走。
门帘一掀,赫然见到一个人立在门口。
“你怎么……”
忽的被抱住,力道大得简直让她窒息。
“对不起……”
她艰难的“嗯”了一声,却是被他拥得更紧……
极尽恩爱,极尽**。
无语,却是用热吻倾吐彼此的思念,用契合表达心底的浓情。
气喘吁吁之余,他的吻碎碎的点在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唇……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拥住她,叹了口气。
翌日,小喜和碧彤都满脸喜气,看上去比那两个主子还要开心。
晚上,顾浩轩又搬回来住了。临睡前,小喜又奉上冰糖燕窝。
顾浩轩看了看她:“若是不愿喝就不要喝了……”
她却是接过碗,碗边刚沾到唇,碧彤忽然进了门,冷着脸递上一样东西。
一只小巧的白玉匣……
小喜哆嗦了一下,缓缓跪倒。
“说,为什么要在燕窝里放麝香?”碧彤厉声道:“姑娘哪点对不住你了?你到底是收了谁的银子?”
小喜低着头,紧抿住嘴。
“别为难小喜了,是我让他放的。”
“不是……是小喜……”小喜急吼吼的抬起脸。
顾浩轩制止了他,站起身,正对上程雪嫣的目光,竟似是早已了然在心。
“姑娘……”碧彤急了。
程雪嫣摆摆手,于是她只能收声,连带着小喜一同退下。
屋子很静,二人相视无语。良久,顾浩轩上前牵住她的手,坐在**边。
“是不是想问我好久了?”他似是自言自语:“我知道,孩子很重要,而我曾经又是以‘三年无所出’的借口……不过,我真的不想让你有孩子……”
攥住那渐渐冰冷并想抽回的指尖:“六年前,婷芳出生时,大嫂折腾了一天**,最后,聂大夫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大哥便让聂大夫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注子,当时娘也是……”
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程雪嫣听得胆战心惊,若是换了她,他也会如此选择吗?
“大嫂九死一生……你别看她现在好像有些疯疯癫癫的,以前却是个极好的人。我不是怕你也变成她那个样子,我是怕……”
一只小手覆在他微凉的手上。
他没有抬眼,只将两只小手都握在掌心:“我不想做那样的选择,我更怕你会……如果你实在喜欢孩子,我可以把逊儿……”
唇蓦地的被噙*住了,细巧的舌尖温柔的勾画着他的唇瓣。
暖流入心,不禁拥住那柔弱的身子:“你不怪我?”
她不说话,只一点点的吻着他的唇,他的颈,又滑至耳际……
这**极是**,只是睡到后半夜时,门忽的被擂响,夹着小喜惊惶的呼声:“爷,奶奶,**奶没了……”
程雪嫣呼的坐起,一时竟觉自己是在做梦。
但见顾浩轩跳下**,话也来不及说半句就急匆匆出了门,她方披了衣服跟着赶过去。
仁安斋已是人满为患,却是不闻一丝哭声。
拨开人群,见戴千萍装扮整齐的站在中间,头上的钗环在火光映衬下珠光闪烁。
她喊了几声,也不见下人退去一个,倒是来得越多,气得那珠钗更加颤耀。
相比之下,唯一清净的是正房门旁,赫然盖着一条浅色的布,布下略带起伏。火光簇簇中,墙上平展的黑影便诡异的跳动。
她移上前去,战兢兢的伸出手,停了停,可是不敢多加犹豫猛的掀开。
面容红润,双目微合,唇角带笑……却是无一丝气息。身上穿着簇新的蓝绡滚紫边的衣裙,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头上一丝簪饰也无,干干净净的如一泓清水。
恍惚的,仿佛看到冰天雪地中,一个身穿烟灰紫色暗纹衣裙拎着朱漆食盒的人盈盈走近,对她端庄施了一礼:“大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
霎时间,泪水迷蒙,却是被一个几近嘶叫的声音打破:“她是没了脸面才吞了金,怎么能怪我?”
纷乱间,仿佛听得是段紫蓝和杨舟察在冰玉湖幽会,却被秦曼荷和念桃抓了个正着……
此刻方看到念桃跪在戴千萍脚边,秦曼荷指手画脚的叫嚷,丝毫不知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扬。
戴千萍气得不行,愤愤的甩她一耳光。
秦曼荷立刻坐在地上嚎哭起来:“我是在捍卫顾家血统的尊严啊,我有什么错?”
这工夫,人群中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