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不再坚持,八娘又看着云贤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低声相谢:“贤姐姐,刚才谢你维护。”
云贤脸一红,嗔了她一眼:“自家姐妹,应当的,我娘说了,自家人便是错了,在外人面前,也要维护,自家的事情,回家关了门再论对错,何况你又没错,是那武家五秀挤兑你。”
八娘一直觉得云贤天真灿烂漫,却没想到原来这丫头聪明着呢。原还担心她同七姐一般,以后离了家,易受人欺,这下倒不用担心了。
与苍耳一道去了饭庄,已是撑灯时分,一楼的大堂里,几乎都上满了客,陆十七忙的团团转,见二人施施然而来,忙上前道:“两位忻奶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八妹,你快去厨房里帮忙去,苍耳,你也去柜里,我这就去招呼客人去。”
见他一身红衣,满大头汗,八娘好笑,幸灾乐祸道:“你也知道忙了呀?怎么就你一个人,长安呢?”
“我让他在楼上雅间里招呼客人呢,还不是为了让他早点能真帮上忙,我好腾出手来,再过两月,我可得去乡下了。你也不能总留在店铺里吧?那厨房的事,你也让老王他们早点儿熟悉起来。”
八娘哎了一声。陆十七说完,也自去忙了。
喜来登菜式新颖,口味独特,深受南丰城百姓的喜欢,因此饭庄的生意是一天好似一天,自初六人日开始营业后,天天爆满,苍耳是数钱数到手软,八娘更是整天笑的合不拢嘴,陆十七对她这没出息的样子表示了深深的鄙视,不过看她这么开心,暗里也是高兴的。
直等过了十五圆宵节,国假过完,人们都忙碌起来,饭庄的生意这微淡了一些,不至于那么忙了。
因得了闲,可以对店里原先不足的地方进行调整,慢慢的,人手诸事,也都走上正轨。
转眼就到了二月里,南方的春天来的早,虽然依旧冷的很,但中午时也暖和了很多。曾家已开始忙着五月里老夫人的九十大寿,一边写了贴子给各处的亲朋友送去,一边忙着给老夫人准备头面首饰并新衣的事情。
而六娘的嫁妆,嫁衣,首饰等也置办的差不多了,八娘得了闲,又与姐妹和嫂子一道,去街上给六娘选了不少东西,绫罗绸缎绢纱,样样不差,而刘家帮着做的家具,也都全部做好,运到了城里的乔家作坊里去了,只等着漆好,就能搬家里来。
远在京城的曾家三兄弟,也在紧张的准备着参加几日后的科考。
欧阳永叔原想让三兄弟搬到自家去住,只他如今也是在京中租赁的院子,一家老小住在一起,并不宽敝,三兄弟便婉拒了,在客栈里住了些日子,深觉客栈不是个静心读书的好地方,好在家里给准备的钱净花销,三人索性花了十贯一月的租金,在靠近大相国寺的地方,租了处安静的小院子,如此既能有个安静的地方读书,参与朋友们的聚会也十分方便。且大相国寺每年开科前,都是文人仕子们聚会谈诗论道的好地方,与人多多搂,也有助于自身的长进。
三月里,礼部的考试开始了,阜哥儿是第一次参考,曾子晔和子固却是参加过科考的,因此虽无家人帮忙,考场里一应所需,却也准备的齐当,三兄弟都带着满怀的希望,踏入了考场。
等从考场出来,几千名仕子,进去时意气风发,出来时虽不能说蓬头垢面,可也实在精神不到哪里去,有那紧张的,直如脱了一层皮。
阜哥儿是最爱干净的,出了考场,寻了自家两位哥哥,便道:“哥哥,你们是先回去,还是与朋友们出去说话?弟弟得先回去洗漱一翻了。”
这时候哪有人还有心思出去游玩的?那些家在京中的,都知家人牵念,恨不得立时回到家中,那家不在京城的,心悬在嗓子口挨了这几日,哪个不想回去扑倒在**上,好好睡个昏天暗地的?
曾子晔忙道:“我们也一道回去。晚上我们两,也得与你二哥去欧阳公家里去拜访,想来永叔公也正惦记着咱们兄弟三人考的如何呢。”
三人一路回到家中,却是没有提考的如何的话。
那房东婆子,也是个体贴的妇人,她家里院子常租出去的,自然是知道考完院试,这些学子们回来是个什么样子,因此早为曾家三兄弟做好了一桌好饭菜,并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好叫他们回来就能泡个热水燥,吃上顿热呼呼的好饭菜。
曾家兄弟自是感激,轮流着洗了澡,吃了饭,也就各种倒头便睡,直睡到撑灯时分,一向自律的曾二郎醒了过来,穿好白色儒衫,带上黑色幞帽,洗了手脸,又把两兄弟叫起来,一通收拾好,与房东婆子说好晚上给他们留门,就转上街,买了些礼品,去了欧阳府上。
欧阳永叔家此晚过来拜访的门生极多,曾家兄弟被迎进去,花厅里已是满满的人,兄弟三人一进门,众人都知道这是欧阳公的得意门生来了,纷纷起身打了招呼,欧阳永叔也起身笑道:“大郎,二郎,子阜,你们也来了,快坐下说话。”
边说,边把三人招到身边坐了,这才低声问起三人考的如何。
此时科考,注重的是诗赋,而非策论,诗赋前有西昆体,现行太学体,此二者,都是曾子固所不屑为的。因此他实在没有把握,见老师寻问,为免担心,也只道了句“还好。”
因人多,欧阳永叔也不便多问。
此时时辰不早,仆人们也开始鱼贯入厅,摆放菜肴。
欧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