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还给他老师永叔公写信,推荐了介甫。再说介甫这孩子,如今才二十二岁,比二郎还小了两岁,不但中了进士,还做了节度判官厅公事,将来前途怕也不可限量,只是老母的话,总不好反驳,便连声应是。
众位也许不知道节度断官厅公事是个什么职位,若按八娘前世的官场来说,相当于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办秘书长。以二十二岁之年,做到这个位置,着实也不简单。
黄氏挥了挥手:“我的话你也别不放在心上,好好想想吧。”
说着,就出了书房,曾不疑忙起身要送她,被她拦了:“你自忙你的,我去院子里转转去。这年纪大了,吃了饭若不走走,积食难受。”
却说八娘与六娘上了街,四下里张望,好奇的紧。六娘看她那样子很是好笑:“小八妹,你这病了大半年,难得出来吧?”
八娘正要答话,却看见宋三娘正在前面瞪着她,一双眼似要吃人一般,只这回她并非一人,身后还跟着个俏丽丽的小丫鬟。八娘倒是没介意她瞪着自己,宋家看样子,就算不是大富之家,也绝对不穷。何况与那柴十九又是旧识,宋三娘又叫柴十九哥哥,柴十九是宗室贵胄,那么宋家也就不是一般的人家,因此反倒是奇怪怎么那日她与宋夫人出门在外时,身边没有跟着下人。
且如今这宋三娘的派头,也实在不象个皇亲贵胄的样子。
六娘见八娘看着前面,也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前那女子虽长的美艳,可一双眼打量八娘却没有半点善意,心下一惊,就把八娘掩在身后,从宋三娘身边绕了过去,并低声问道:“八妹妹,那女子……”
八娘低声道:“上回在船上遇着的那女子。”
六娘一听,也就明白怎么回事。又怕这宋三娘大街上若是不顾体面寻八娘麻烦,太过难看,携了八娘就打算快步离开。
其实八娘倒是不怕,那宋三娘虽有些小性子,却并非市井女子,就是再坏,也顶多说几句酸话而已,根本不可能在街上做出什么丢她自己的人的事情来。谁知姐妹二人都高估了这姑娘。还没走几步,宋三娘已三步并着二步的跟了上来,拦在八娘与六娘面前指着八娘道:“喂,你既见了我,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心虚了?”
心……虚?
八娘挑了挑眉,心道这姑娘不是脑壳子坏了吧?凭啥见了你就非得打招呼?就有些疑惑的问:“这位娘子,我认识你么?若是大街上遇着个女子我就心虚,我这得长的多美貌,才能觉得如此对不起人家呢?这位娘子仔细看看我的样子,哪里至于?”
偏她这话说的还挺认真,六娘差点笑喷,抿了嘴,实在忍不住,扭过头去等无声笑完了,才重新转过头来,看着宋三娘如何反应。
宋三娘一听,立时火冒三丈:“不认识?你装什么装,昨儿在船上,你拉着我十九哥痴缠时,怎没说不认识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身份,你配和我十九哥哥交往么?”
六娘可不是七娘那般柔性的人,见她说的难听,便冷哼道:“这位娘子,说话还当注意些,一个小娘子家家,也好说出痴缠二字?我家八妹妹就算没几斤几两,也不至于没脸没皮的在大街上谈你什么十九哥哥,你自家哥哥,自己媳去。看小娘子的样子,也生在富贵之家,受过好的教养,更当知道女子应以娴贞淑德为要,你这般扯上我家才十岁的小妹妹,在大街上胡言乱语,就不怕别人听了,耻笑你父母未曾教好你?娘子可比我家妹妹大上**岁吧?以大欺小,你怎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