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着青白相间衣衫的男子话音响起,袂央和秦昼的身心皆是一震,两人放下碗筷,抬眼看去,姬夜离的面庞立时映入了二人的眼中。
三年未见,昨日还与倪川穹相遇,袂央和秦昼万万没想到今日会在客栈中遇见姬夜离。
青木苑的大师兄,他们的大师兄,一时之间,昨日种种犹如波涛般涌向秦昼与袂央,使得他们二人此刻不知道面对。
姬夜离淡然的神色依旧,和当年无甚区别,他定定地看着袂央,又看向秦昼,须臾之后才道:“三年不见,果真是成了路人了吗?”
此话一出,秦昼和袂央再次为之一震,袂央鼓足了勇气,咬紧皓齿道:“大大师兄,你还好吧”
生怕姬夜离不予回应,袂央把话说完后便低下头去,但想来想去,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她便抬起头来,比之方才要坦然不少。
在旁的秦昼也是抱拳一礼,“大师兄。”话说完之后,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有些没底气地又道:“当然,如若你还能让我们称一声大师兄的话”
姬夜离见秦昼和袂央纷纷向自己说话,淡然的神色略变,这个时候的他,面对曾被逐出师门的秦昼与袂央,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的他本是不想走过来与袂央他们相认,但也不知为何,听见袂央和秦昼熟悉的声音,他却是有些不受控制地起身朝袂央和秦昼走来了。
“古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么一日为师兄大可也说是终生为师兄吧。”姬夜离缓缓地说着,语气平和。
见姬夜离和倪川穹一样,他们都不计较当日诛魔台的变故,袂央和秦昼心中微微感到有些惭愧,但更多的还是欣喜。曾经以为往日的师兄妹之情不复存在,然而在见了倪川穹以及眼下的姬夜离之后,袂央和秦昼便改变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了。对于今后将要面对云玑派的事,他们也渐渐变得坦然不少。
或许他们三人都知道谈起那日诛魔台的事会令各自陷入僵局,故此,姬夜离、袂央与秦昼三人对那日的事情只字未提。
不谈往日之事,那么这个时候的他们也只有寒暄几句了。
秦昼尽力使自己同往常一样,希望自己面对姬夜离不显得生疏起来,当下招呼着姬夜离同他们坐了下来。
三人围坐一桌,先是沉默一番之后,袂央便打破了几人所保持的沉默,“大师兄这几日是下山办事?”
听袂央还是如往常那般唤自己大师兄,姬夜离先是一愣,继而才点头道:“是,近日派中事务繁忙,青木苑人手不多,我与小穹便分别下山来了。”
袂央哦了一声,便将昨日遇见倪川穹的事情简明地告知了姬夜离,却是隐去了倪川穹是雪晚村的人这件事。
姬夜离听罢,沉吟片刻后道:“如此,小穹他与我所执行的任务并非同一个,故此我二人便是分开行动。”
秦昼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截道:“今儿天快亮了的时候我们就与小穹穹分离,也不知道他现下回到云玑派没有。”
“这我便我从得知了,毕竟在今日也未曾与他取得联络。”姬夜离微微蹙眉,抬眼看向窗外,而窗外,大雨依旧,凉飕飕的风透过窗户吹入客栈的厅堂,显得格外的凉爽。
姬夜离看完屋外的雨景之后,便是回过头来,对秦昼和袂央道:“这三年来,你们过得怎样?”依然还是寒暄之语,姬夜离与他们说话时,尽量避开谈起当年袂央被逐出师门一事。
秦昼怔住,他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姬夜离看出了他的心思,只见姬夜离点头道:“我知你冥渊阁左护法,想来日子也过得不错。”言及此处,他关切的眼神落在了袂央的身上,“倒是你,小师妹,这三年来你过得如何?”
袂央同是一怔,随即连连点头道:“这三年来我一直同秦师兄他们在一起。”
姬夜离眼神微微显得有些黯然,他僵住了一番后,才慢慢道:“终究还是成为了冥渊阁的人。”
“大师兄”袂央轻声一唤,咬紧唇角,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罢了。”姬夜离摆手,道:“我们不说这个,无论今后大家在哪里做什么,当年的师门情谊定然亘古不变。”说到这儿,姬夜离忽然显得有些沧桑,他拿起一只茶杯,将茶一口饮倔又道:“至少在我心里是这般想的。”
“我们也是这般想的,大师兄,我们敬你。”袂央和秦昼异口同声把话说完之后,纷纷拿起茶杯,敬了姬夜离一杯。
三人心中均是有着各种感慨,但却是千言万语闷在心中,无以言表。
半晌之后,袂央好奇起来,“大师兄何时云玑派?”
闻言如此,姬夜离不禁眉头蹙起,道:“也不知道何时回去,实不相瞒,近日来派中纷纷下山除妖的同门数不胜数,故此妖魔未除尽之前,我怕是不能回去。”
“除妖?”袂央和秦昼均是一惊。
姬夜离再次将眉头皱了皱,他思忖了片刻,变得有些迟疑,像是有句话迟迟说不出口。
但看见袂央和秦昼好奇的眼神,姬夜离还是不作隐瞒地道:“上次三清洞府逃离出去的妖魔,沉寂了三年之久,近日竟是有些蠢蠢欲动了。”
“啊!”袂央低呼一声,“三清洞府”四字仿佛是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秦昼此刻的脸色也是一沉,“那些妖魔果然还是要像凡世伸出魔爪了。”
“都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自责、懊悔与无奈再次袭向袂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