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她愤然拔剑。眼前的他在风雪飘摇之中,发丝飞舞,白衣猎猎。被她长剑刺入心间之时,他却莞尔一笑,抚摸她的下巴,轻轻一吻。那一刻,他没有半分的怨恨。是从此两清是路人?还是说破心中爱意长厢厮守?山崩无陵,四海枯竭,迷途的她是否还怀念他的笑靥?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雪花纷纷扬扬,本是雪白的雪地,此刻却是点点红花绽放,烽寂的血顺着云笙剑缓缓滴落在地,红色的血花在雪地上形成了无数的点缀。
袂央看着烽寂鲜血直流,看着他唇角渐渐变得毫无半点血色,此刻的她变得惊恐无比,全身发颤。
“啊啊啊啊啊!”袂央松开云笙剑,抱着头仰天长啸,看见烽寂被自己亲手所杀,不知所措的她变得无比的躁动,全身上下萦绕的金色光芒变得迸射开去,一股又一股强劲的气波向四处震开。
而袂央身前的烽寂,神色变得有些虚弱,面对着袂央周身爆发的气波,烽寂无力地也被那股气波给反震了出去。
袂央双手颤抖,看着云笙剑依旧插在烽寂的心口上,而烽寂的身子随着自己震射出去的气浪往后翻飞,袂央大惊之下,只见烽寂离这雪山之巅的崖边越来越近,就差一分一毫,烽寂就要坠入崖底。
“不!不要!”袂央泪水不住地从双眼流了出来,“我到底做了什么?”袂央双唇不受控制地颤动,她向崖前奔了几步,而烽寂身子轻盈,犹如羽毛一般在空中浮尘,随后竟如袂央料想的一样——向崖底**。
袂央全然慌了,此刻的她顾不得什么,烽寂唇角缓缓上扬的模样还在脑中挥之不去,袂央一个纵身,跳入崖底,直奔烽寂。
泪水模糊了双眼,但她依然看得清烽寂的身影,半身雪白,半身鲜红。
袂央伸手紧紧拉住烽寂的一只衣角,终于,她还是触碰到了他。
袂央伸出双手,紧紧搂住烽寂的腰,看着此刻双眼紧闭的烽寂,她无比哽咽地道:“烽寂,你倒是睁开双眼啊,我错了,我做错事了!”袂央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她此番一剑刺向烽寂,在袂央眼中看来就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原来,原来的原来,那日在海澜国皇宫密道里,鲛珠所映射出来的未来景象,今日还是发生了。鲛珠之中,袂央也是扬起手中的云笙剑刺向烽寂,本以为这场景永不发生,但如今还是全然映现了。
“你若真想杀我,你杀了便是,反正这条命从许久之前就是为你而留。”烽寂方才说过的话语还在袂央的耳畔回荡。
回想起曾经,她曾说过:“记住,未来的几百年里一定要好好活着啊!不要让那鲛珠所预言的未来那么快就到来!”
而他亦曾说过:“我会记住,未来的几百年不会让你杀了我,我更不会让别人杀了我。这条命,我会为你留着。”
然而今时今日,他为她留的命,终究还是让她拿去了吗?
袂央泪水早已染湿了胸前的衣衫,她紧紧地搂着烽寂,带着哭腔地道:“鸟人,你醒醒!你醒醒!我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我竟然会杀了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何我会这般”
而烽寂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看着他绝俊的脸庞没有了一丝血色,袂央慌张不已,全身发颤,她又道:“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我罪不可恕,要是我的一命能换你一命,又该多好?”
“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吗?你醒醒啊!”袂央的话音变得越来越无力,双眼黯然,言毕,袂央将头埋在了烽寂的脖颈之处,又道:“如若你不醒来,我也随你去了。”
二人飞快地往下**,而袂央丝毫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大雪簌簌直落,两个身影在风雪中飘摇,而烽寂却还是双眼紧闭,就好似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云笙剑直插在烽寂的胸前,这个时候的云笙剑暗淡无光,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蓝光大盛。
两个人的身子不停地下坠,纷扬的雪花沾染在两人的衣衫上,袂央闭着双眼,像是视死如归。
而烽寂,还是袂央睁开双眼,靠在他身上的袂央,早已感受不到他往日特有的源源不断温度。
“他真的不再醒来了吗?”袂央嘴上念着,眼中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泪水打湿了烽寂的衣襟,悲痛、懊悔与悔恨相互交织在袂央的心中,“都是我的错我方才到底是怎么了”
袂央不知道,适才的自己为何会变得像着魔一般,整个人全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就连自己是怎么将长剑刺向烽寂心间,袂央都不知道。
烽寂柔弱的青丝随风飘散,几缕青丝轻轻擦过袂央的鼻尖,这无不又令袂央心中大痛,双手抱着的这个男子,似乎真的不再醒来了。毕竟,云笙剑直插心口,而烽寂当时一点都没有做出任何防备,要是刺入他心间之时,烽寂采取元神出窍的话,兴许此刻的烽寂还会存活。
然而此时此刻,袂央发现烽寂并没有将元神出窍,而是像一个普通人受那一剑。
昨日过往,无尽种种,与烽寂有关的一切不停地浮现在袂央的脑海里。从二人的第一次相遇,再到二人的关系如何改变。
想起曾经的自己的如何夜闯翼望之城被他擒住。
想起曾经二人在紫亦崖上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教她御剑之术,雪夜里两人御剑越过了无经山。
想起曾经在上古战场与巨石怪相斗之时,他挺身相护。
想起曾经在红莲渡口,两人夜游江海,共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