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我说这便是南极仙境了。”突然间足下一晃,倒在地上。杜浒惊叫:“奉儿!”抢过去欲扶时,脚下也是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只听得隆隆声响,地面摇动,却是火山又在喷火。两人在大海中飘浮了数十日,波浪起伏,昼夜不休,这时到了陆地,脚下反而虚浮,突然地面一动,竟致同时摔倒。两人一惊之下,见别无异状,这才嘻嘻哈哈的站了起来。

当日疲累已极,两人便在这平原之上,大睡了四个多时辰。醒来时太阳仍未下山,杜浒道:“咱们四下里瞧瞧,且看有无人居,有无毒虫猛兽。”奉书道:“你只须瞧这群梅花鹿如此驯善,这仙人岛上定是太平得紧。”杜浒笑道:“但愿如此。可是咱们也得去拜谒一下仙人啊。”

奉书当身在冰山之时,仍是尽量保持容颜修饰,衣衫整齐,这时到了岛上,更细心的整理一下衣衫,又替杜浒理了理头发,这才出发寻幽探胜。她手提长剑。杜浒失了铁笔,折了一根坚硬的树枝代替。两人展开轻身功夫,自南至北的快跑了十来里路,此时竟有大片土地可供奔驰,实是说不出的快活。沿途所见,除了低丘高树之外,尽是青草奇花。草丛之中,偶而惊起一些叫不出名目的大鸟小兽,看来也皆无害于人。

两人转过一大片树林,只见西北角上一座石山,山脚下露出一个石洞。奉书叫道:“这地方妙得紧啊!”抢先奔了过去。杜浒道:“小心!”一言未毕,只听得呵的一声,眼前白影闪动,洞中冲出一头大白熊来。

那熊毛长身巨,竟和大牯牛相似。奉书猛吃一惊,急忙跃后。白熊人立起来,提起巨掌,便往奉书头顶拍落。奉书弯过长剑,往白熊肩头削去,可是她在海上飘流久了,身子虚弱,出手无力,这一剑虽削中了熊肩,却只轻伤皮肉,待得第二招回剑掠去,白熊纵身扑上,啪的一响,已将长剑打落在地。杜浒急叫:“奉儿退开!”跃上去用树干横扫,正打在白熊左前足的膝盖之处。但听得喀喇一响,树干折为两截,白熊的左足却也折断了。白熊受此重伤,只痛得大声吼叫,声震山谷,猛向杜浒扑将过来。

杜浒双足一点,使出“梯云纵”轻功,纵起丈余,使一招“争”字诀中的一下直钩,将银钩在半空中疾挥下来,正中白熊的太阳穴。这一招劲力甚大,银钩钩入数寸。那白熊惊天动地般大吼一声,拖得杜浒银钩脱手,在地下翻了几个转身,仰天而毙。奉书拍手笑道:“好轻功,好钩法!”一言甫毕,猛听得杜浒叫道:“快跳过来!”奉书听他呼声中颇有惊惶之意,不暇询问,向前一窜,直扑到他怀里,回过头来,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原来她身后又站着一头大白熊,张牙舞爪,狰狞可怖。杜浒手中没了兵刃,忙拉了奉书跃上一株大松树。那白熊在树下团团转动,不时仰头吼叫。杜浒折下了一根松枝,对准白熊的右眼甩了下去,波的一声轻响,树枝入眼。那熊痛得大叫,便欲扑上树来。杜浒从奉书手中接过长剑,对准熊头,运劲摔将下去。噗的一声,长剑没入了大半,那熊慢慢软倒,死在树下。杜浒道:“不知洞中还有熊没有。”捡起几块石头投进洞内,过了一会,不见动静,于是当先进洞。奉书紧跟在后。但见山洞极是宽敞,有□□丈纵深,中间透入一线天光,宛似天窗一般。洞中有不少白熊残余食物,鱼肉鱼骨,甚是腥臭。奉书掩鼻道:“此间好却是好,便是太臭。”杜浒道:“只须日日打扫洗刷,过得十天半月,便不臭了。”

奉书想起从此要和他在这岛上长相厮守,岁月无尽,以迄老死,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凄凉。

杜浒出洞来折下树枝,扎成一把大扫帚,将洞中秽物清扫出去。奉书也帮着收拾。待得打扫干净,秽气仍是不除。奉书道:“附近若有溪水冲洗一番便好了。海水虽多,可惜没盛水的提桶。”杜浒道:“我有法子。”到山阴寒冷之处搬了几块大冰,放在洞中的高岩上。奉书拍掌叫道:“好主意!”冰块慢慢融化成水,流出洞去,便似以水冲洗一般,只是十分缓慢而已。杜浒在洞中清洗。奉书用长剑剥切两头白熊,割成条块。当地虽有火山,但究在极北,仍是十分寒冷,熊肉旁放以冰块,看来累月不腐。奉书叹道:“人心苦不足,既得陇,又望蜀,咱们若有火种,烧烤一只熊掌吃吃,那可有多美。”又道:“只怕洞中的冰块老是不融,冲不去腥臭。”杜浒望着火山口喷出来的火焰,道:“火是有的,就可惜火太大了,慢慢想个法儿,总能取它过来。”

当晚两人饱餐一顿熊脑,便在树上安睡。睡梦中仍如身处大海中的冰山之上,随着波浪起伏颠簸,其实却是风动树枝。次日奉书还没睁开眼来,便说:“好香,好香!”翻身下树,但觉阵阵清香,从树下一大丛不知名的花朵上传出。奉书喜道:“洞前有这许多香花,那可真妙极了。”杜浒道:“奉儿,你且慢高兴,有一件事跟你说。”

奉书见他脸色郑重,不禁一怔,道:“甚么?”杜浒道:“我想出了取火的法子。”奉书笑道:“啊,你这坏蛋,我还道是甚么不好的事呢。甚么法子?快说,快说!”杜浒道:“火山口火焰太大,无法走近,只怕走到数十丈外,人已烤焦了。咱们用树皮搓一条长绳,晒得干了,然后……”奉书拍手道:“好法子!好法子!然后绳上缚一块石子,向火山口抛去,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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