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和夏南不在宛丘的这半年内,宛丘的百姓经历了数十年来最混乱的一段时间。
前太子午被陈灵公关于大牢中“静思己过”,桃妃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彻底扫清障碍,买通了狱卒要让公子午“畏罪自杀”于狱中。谁知公子一方的人早就有了准备,吕司空早就安排了自己人在狱卒中。
得到这个消息,吕司空立刻进宫觐见陈灵公,无奈陈灵公丝毫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还把他训斥了一顿,说他只是想找借口把公子午放出来。
吕司空是公子午的亲舅舅,他的妹妹就是之前的陈国王后,可惜不幸早逝。他妹妹知道陈灵公不靠谱,临死前就把自己的孩子午托付给了吕司空。无论是为了妹妹的托付,还是为了吕家的未来,吕司空都不可能坐视公子午被害。陈灵公不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的。
然而司空不过是一个主管礼仪、德化、祭祀的虚职。吕司空手中无兵,只好动用暗地里的手段,用一个跟公子午长得比较相像的囚犯代替公子午呆在牢中,而真正的公子午逃出去后就藏在了吕家的别院里。
但是公子午并不能一直这样悄无声息地呆在吕家,否则一旦他的死讯昭告天下,就算他再跳出来,只要陈灵公不认他,他也会失去王子的身份,也就没有继承王室的资格了。所以吕司空故意留了一点破绽给桃妃。
桃妃小絮毕竟出身低微,眼界有限,她一心要害死公子午,发现他被换掉之后,立刻禀告给了陈灵公,说公子午潜逃出狱,意图不轨。
陈灵公本来也没想要公子午死,他要的是他安安分分地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权势而已。但是公子午一直跟他作对,如今逃出狱中,谁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陈灵公觉得这种局势不在自己掌控中的状况太不好了,就发诏全国搜捕公子午。
吕司空虽然手中无兵,但他掌管着祭祀的权力。祭祀在这个朝代是非常隆重的事情,象征着王权的威严,所以他能影响到很多宗室中人和达官显贵。
在陈灵公的管理下,陈国每况愈下,早已经引起了很多臣子的不满。况且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是一个不前进就会被淘汰的时代。他们世代扎根于陈国,也不想有朝一日成为别国的阶下囚。
如今公子午虽然不见得是个贤德之君,但只要愿意听大臣们的,不像陈灵公那样满脑子酒色,一个月上不了几次朝,把国家大事当做儿戏就好了。
大臣们的要求真的很低,而且也不想再等陈灵公的幼子长大了,谁知道那孩子最后会长成什么样?公子午在吕司空的督促下又摆出了足够诚恳的态度,所以有约半数的大臣都表态支持公子午。
他们在朝堂上频繁上折子,要求陈灵公收回对公子午的处罚,并且恢复他的太子之位。
陈灵公一看这么多人反对自己,支持他儿子,深觉自己的王权受到了威胁,怎么接受的了?开始了一轮血腥的镇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更何况在这些人的眼中,他们一切都是为了陈国。而陈灵公就是一个荒淫暴虐的暴君。于是那些支持公子午的臣子们联合起来,组成了一支几乎可以与陈灵公的人可以匹敌的、不可小觑的力量。
陈灵公和公子午中间都派人拼命搜寻过夏姬和夏南的踪迹。谁能争取到他的支持,谁就会是最后的胜者。
夏姬和夏南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出行,反而是隐姓埋名地出去游历的。再加上屈巫和羊舌肸的刻意遮掩帮助,最后的结果是谁都没有找到他们。
由于保持住了绝对中立的态度,也没有任何一方的人去株林搞破坏,得罪夏家母子。夏姬和夏南安心地在楚国呆了半年之久。
株林的军马听从夏姬母子临走时候的吩咐,无论双方怎么引诱他们,他们都不掺合任何事情。让陈灵公和公子午都觉得有一盘很美味的佳肴放在眼前,却无从下口。
这种平衡,在陈灵公和公子午任何一方取得最后的胜利后都会被打破。到时候司马府就会成为被他们第一个除去的对象。因为任何人都不会愿意让这么大的一支自己不能掌控的力量存在于自己的眼皮子底子下。
夏姬在郢都接到株林传来的的书信的时候,也时常会为这个问题感到焦虑。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了,一条是直接造反,一条就是引颈就屠。这两条,夏姬都不想选择。
她的焦虑落在屈巫的眼里,就有了屈巫后来的行动。他拉上了羊舌肸,两个人利用他们留在陈国的暗手,左右了陈国的政局。
陈灵公和公子午本来势均力敌,僵持了四个月的时间,谁也不能奈何对方。太子午突然买通了禁军和王宫中的属官,那些人给公子午大开方便之门,让他直接带领一小支队伍打进了王宫里,杀死了桃妃和她的儿子。公子午正要抓捕陈灵公的时候,陈灵公的人马终于赶到了。
陈国王宫的一半地盘最终被公子午占领。陈灵公的人马护着他暂时躲到了他许久未踏足的办政事的宫殿——广明殿。
这时候,屈巫让人找上了陈灵公,说只要他答应立夏南为储君,就还有一线生机。陈灵公本来还犹豫不决,可是那人拿出了陈穆公令夏御叔继位的遗诏。
陈灵公的父亲陈共公,他的王位本来是夏御叔的。陈穆公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立太子,只是留下了这份遗诏。这份遗诏被当时的王后、陈共公的母亲知道了,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