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成宣帝来凑蒹葭湖祈福这个热闹,出行自然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所在的三条大船从水路而来,行驶的平平稳稳,连船上为了迎接着吉祥的日子也装饰了彩带,被风吹起,煞是好看。
成宣帝自然在行驶过来的第一艘船上,后面两艘船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今天兴致颇足,心情甚好,向外望去,两岸旌旗迎风飘展,湖边男男女女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来此处祈祷一年的好运。
他意气风发,颇为自豪,“都是大燕治下甚好,才有了如今繁盛的场景。”
旁边的人忙连连附和。
往年的蒹葭湖畔是不搭台子的,可是陛下要来自然不同,虽说圣上下了旨意说不必驱散群众,可单独开辟出一块空地还是必要的,负责此事的官员就在此处摆好桌椅,并着人安排好了小菜及水酒,歌舞等等。
祈福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成宣帝贪了两杯酒,到底是年纪大了,折腾半天便觉得有些疲累。他嘱咐众人吃好玩好,便离开休息。
见到成宣帝离开,祁彦猜想他们的那些准备,总该到了要拿出来的时候。他起身告辞,却被祁殷拦住,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三弟,你这可不对了,咱们一年能聚几回,你竟然要独自离去。快快坐下,今日又无别的要事,还不快与我们痛饮几杯。”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三哥,平日里你那么忙,今儿个好不容易得空,咱们好好醉一场。”
祁彦嘴上道好,心中却在冷笑,这一醉怕是要到鬼门关了。他坐回位置上,看着他们不遗余力地劝酒,而祁彦则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下去,祁殷见他如此更是开心,心道:祁彦,你……就好好享受最后一顿饭罢,坐个饱死鬼,也算是对你的恩赐了。
酒桌上推杯换盏过后,便有人提议去游玩,于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起身时祁彦有些醉意,踉跄了下,多亏身旁的人扶住才不至于摔倒,祁殷看到这等情形更是开心,对除掉祁彦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走着走着,祁彦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旁边的人还不断劝说着前面有更美的风景,他再向前走时,感到周围更加荒凉,而身后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他顿时背后一阵发冷。
他右手抚上额角,稍稍摇了摇头,想把周围的景色看的更加清楚,踉跄地走了两步。他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避。那人咦了一声,显然没意识到他能避过那只冷箭。
箭射出了,射箭的人位置也暴露了,这人便走了出来。
祁彦露出嘲讽,“就你一个也敢对我出手?”
这人浑身都被黑色的衣物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桀桀笑道:“对付殿下这样的人,我们自然不肯大意。殿下如今不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连提起内力都费劲儿吗?”
“你做了什么?”
那人看到祁彦脸上惊愕的表情更是得意,“殿下喝的酒里,我们特意加了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来抑制,这药物还有别的功用,怕是殿下现在看到的东西也模糊了罢,要不了多久,连听觉也会被影响。”
“你……你们。”
“哈哈,如今你可算是任人宰割了,我施舍你个死法,殿下还不如自我了断,省的遭罪。”
他见秦王向四周看去,抽出刀,慢慢向祁彦的方向走过去,“殿下不用等了,你的那些人都被引开了,说不定他们在黄泉下面等着接你呢。”
秦王拼着精神与那人过了几招,他本身就站不稳,这一开打,身上更是划了几刀。他眼睛一瞪,仿佛清醒了,那人盯着他的眼神吓的一哆嗦,后来见到他眼神迷茫才松了一口气。
“你刀上抹了药。”
“那当然,对付您这样的,亏得我想的这般周到。”这人走的越来越近,祁彦也不断后退。随着不断后退,祁彦已经快要接近湖边。正当祁彦疑惑他为何没有动作的时候,那人开口了,“秦王殿下的命还真是值钱,不少人都想要,平日里敢怒不敢言。今后嘛,秦王……哈哈,他算什么东西。”
那人语气放轻,“殿下大概不知道,今日,想要殿下命的人一共三拨人,我家主子也算是帮了殿下,不然您一定会被剁成肉馅的。至于方法么,殿下……还是去问阎王爷吧。”
他忽然变得凶狠,执着刀,就要杀向祁彦。祁彦挣扎了下,一脚踢了过去,接着反弹的力道划了一道弧线掉入水中。他赶紧向水中望去,却只见到浑浊的一滩湖水,看不到底。
这人听见有些许声响,见到来人更加恼怒,“怎么来得这般晚,快去叫船来,下铁纤子,秦王掉下去了,总得把他捞出来。”
这人听了声音顿时抖了抖,可从没见过这么捞人的,铁纤子扎下去,就是活人那也得身上多几个洞,哪里还能活,不过他不敢耽误,上头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不一会儿,水面上就有七八条小船驶来,船上的人看起来都是好手,稳稳地站在船上,手拿的铁纤子不断使劲儿向下扎,身体却不曾摇晃。
“没有。”
“这边也没有。”
领头的人听到后咒骂了一声,“混账。”
旁边的人小声劝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沉下去被水流冲走也说不准,所以……”
“收工,回去复命。”
秦王早已从水下游到另一处地方上岸,走了没多远,感觉从刀锋进入肉中的药效开始影响他了。祁彦一下子坐在地上,从不多言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