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还不够!无法忍受,也无法坐以待毙!
林赫拉的左手在沙发下摸索着,红酒、纸巾、破碎的红酒瓶……
对,就是这个。
她的四肢都已经越来越无力,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个。
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紧握着那片破碎的玻璃,忽地往上划去,向着那个正昂着头的男人,向着他的喉咙,向着那只要轻轻撕开,就能喷涌出足可致人于死地的血量来的颈动脉,不管不顾地割了过去。
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有着报复的快感,也有着绝望与疯狂。
她咬着牙,用全身的力气撑着那只手臂。
快速地、准确地,割过去。
“阿西!臭……臭女表子……”
颈动脉被割破后,血液会像是火山一样,pēn_shè出来。
又像是瀑布,哗啦啦地坠下,落在林赫拉胸口的毛衣上,滚烫。
那男人,快要死了,他倒去了一旁,疼得自顾不暇。
林赫拉反手过来,就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扎下。
即便,即便要当一个杀人犯,现在,也还不能就此停下。
外面,还有那一群帮凶,那群男人或许就在门口,或许随时会进来。
就算,就算是杀人犯,也不能落在他们手里,不能让他们来折磨自己。
女孩高高地扬起自己的手臂,又向下坠去。沾了那男人血液的碎玻璃,狠狠地刺入了女孩的肉里。那样尖锐的疼痛,让她浑身一抖,咬在下唇上的牙齿间,也瞬间多出些血腥气息。可也幸好,这让她整个人又清醒了些,她重新感觉到四肢的重量,她用它们撑着自己,站起来。
即便踉踉跄跄,也要向外面跑去。
外面,二楼的包间区外面,有阳台,有栏杆,栏杆下面是一楼热热闹闹的舞池,音乐开得震天地响,明明暗暗的灯光切换着,里面有人在享受,有人在放纵,有人在调情,也可能有人在哭泣。
但无所谓,那里人很多,人多,她就有可能得救。
女孩的头发凌乱,衣服上有大片的血迹。薄薄的毛衣被撕成了破烂的好几篇,摇摇欲坠地挂在她身上,被包间的门把手一勾,便落在了地上。她用染着血的双手扶着墙,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吊带,吊带腰间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花。她喘着气,一刻不停地向走廊外跑去,她跑过原先那包间的隔壁,她甚至都与其中的一个男人撞上了视线。
“操!那女人跑了!”
“没事,二楼都被闵少爷包了的,快追!”
“啊啊啊啊,你们快过来看闵少爷!他……他他他是不是死了啊?”
“愣着干什么?快打119!!!”
把那样杂乱的声音,全都抛在脑后,女孩只能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着,往前跑,或许就能得救。
或许,那位闵少爷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或许,是他们自信这个场子像是鸟笼一样,任何人都无法逃出生天。
最终,追在林赫拉身后的,只剩了一个男人,不,或许应该叫做人渣。
林赫拉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着。
快了,快了!她已经听到音乐了,她已经看到那道栏杆了!
身后的脚步声追得越来越紧,最终,还是在走廊的尽头,还差一米多,就能看到楼下舞池里的地方,被抓住了胳膊,再也无法往前挪动半步。
“臭女表子,敢动闵少爷,你死定了!”
那个男人,是之前一直坐在那死人渣旁边的,所谓高级助理。
他阴沉着脸,狠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表情,像是要用目光,都从女孩的脸上剜下肉来。
“呀!干什么呢?!”
旁边,忽然有人怒喝了一声。
伴随着那样的声音,斜地里,青筋暴起的拳头早已经狠狠抡了过来,完全不给人反应的余地。
被拳头直击面门的男人,眼前一黑,便直直向后倒去。
手还拖着林赫拉的手臂,带着她一起,重重地向后倒去。
头,磕在了花盆上面,倒得栏杆上的装饰品,也瞬间向楼下掉去,惊得一片人都躲了开去,然后抬起头来,打量上面栏杆边那两个身影——
一个是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晕过去的,只露出个头顶。
一个是只穿着纯白色吊带的女人,头发凌乱,撑在栏杆上的手臂……
似乎沾着血?!!!
“你怎么样?他……”
那个救了女孩的男人,皱着眉,想要上前一步,想要看一看女孩的状况,也想要看看那个被揍晕了的男人,没事吧,他没怎么使力啊……
“别过来!”
靠在栏杆上的女孩,提高了声音,止住了男人的靠近。
然后她扶着栏杆站起身来,仔细地看了他好几眼。等看清之后,忽然间便笑了,笑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笑得像是她现在没有双手血迹,衣不蔽体地站在这里。
“前辈,里面的事情比较麻烦,我可能杀了人。”
女孩靠在栏杆旁,她已经能够听到一楼舞池里沸腾起来的声音,有人在大喊着出事了,有人在往楼上冲过来,却被夜店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于是大声叫骂。
“前辈,我得救了,你快走吧。”
女孩靠在栏杆上,有些无力,但依旧笑着。
虽然那笑容里满是苍凉,总让人觉得,这个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