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谷逸脸色黑沉,此时已是骑虎难下。
在黄山五云步之时,他与苏辰对过一剑,那时以强对强,正面硬拼之后被打退,虽然震惊不已,心里却是有些安定。
因为,从那一剑之中,他发现了江大师兄的一个弱点。
对方力量虽大,剑势虽强,速度却不怎么样。
至少比起自己几百年修为用出的御剑法门来,流畅度上要弱上一畴。
正面拼不了,还不能游斗吗?
峨眉派的两仪微尘剑阵论及精妙天下首屈一指,只要不急不躁,这位强横莽撞只会大砍大杀的年轻小子,当不是自己的对手。
持久战斗下来,就是修为的比拼,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好了心理建设,白老头重新信心满满。
想得虽然美好,事实却往往并不一样。
昨晚的一战,给了白谷逸当头一棒。
令他清醒的认识到,其实所谓的信心,所谓的实力对比,只不过是自己想当然了。
这位白袍年轻人不但力量天下无双,打起来强横霸道,在剑法精妙上面,也胜过自己不止一筹。
引以为傲的镇门剑法两仪微尘剑阵,只在对阵之中被看过几眼,竟然被对手轻松学会了。
还能学以致用,随手反攻。
自己与朱梅两人同时出手,不但没占得上风,反而闹了一个灰头土脸。
这种结果,事前万万想不到。
面对着苏辰如山如海一般的渊深气势,白谷逸感觉到四周空气差一点都凝固起来,一举一动都要花费偌大的心力。
身前缭绕的剑光也是沉重无比,有些运转不灵。
身旁的朱梅更是面色惨白,早就把剑锋抓在手里,衣衫震起波纹,显然已是全力相抗,满脸沉重,不堪重负。
见到此景,峨眉派众仙气势一落千丈,个个沉默不言,场面十分难堪。
“还没打,就已经尽落下风,怎么办?”
“如同大地山岳一般博大的气息,这种气息从何而来?”
白谷逸白色胡须抖了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调匀气息,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心想这次又要苦战了,希望能撑久一点,暗地里却是焦急的等待着极乐真人出现。
许多年来,他是头一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悄悄的就升起了一腔悲愤之情。
给峨眉祖师丢脸了啊。
“这样就对了嘛,天下谁是谁非,总得讲个道理,白前辈自认羞愧,还不算无药可救……”
苏辰收强行压迫的气势,咄咄逼人的神情一变,笑着道:“今日本就是五台一脉与峨眉剑派切磋剑术,论一论短长,看看哪家门派更会教授徒弟,谁的剑术更加高明,如此而已。非要扯上大义、正邪,就很没意思了。”
“江某也不欺负你们年纪老迈,打赢你们也算不得有多光彩,就先让门下弟子比一比剑,再寻极乐老儿比划比划。”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
慈云寺众修全都感觉扬眉吐气,虽然是苏辰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安排比剑事宜,完全不顾对方的反应。但他们头一回在天下众修眼前摘掉邪修的帽子,甚至,听这语气,还把旁门左道的帽子都扔掉了。
你看看,说得多好听,同为剑修一脉。
什么时候他们这些散修人士,也能跟峨眉派站在同一个高度论一论剑法优劣了?
“江真人说得大是有理,正该如此。”
一时之间,数十人齐齐赞同,心悦诚服。
就连昆仑知非禅师、武当有根禅师等人也是出声附合。
峨眉派一众帮拳的同盟修士却是面上无光,深感这一次来错了。
不但没有出风头,反而被人把风头抢尽。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论及高端战力,嵩山二老上场都没有半点把握赢得下来,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亲自上场与那个一看就极不好惹的年轻人比拼吧。
昨晚他们虽然算是赢了突袭一战,却着实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极乐真人亲自出手,也没杀得一人。
绿袍老祖逃得一命,而江大师兄更是对拼一剑之后安然离开,从今日的神情来看,别说受伤了,一身功力竟似大有增进。
事后虽然知道绿袍老祖身死魂灭,但那是对方内讧所杀。先前以为江大师兄重伤垂死,却不料对方一点事都没有,实力还大大进步了,这能跟谁说理去?
而己方呢,醉道人伤重,此时还躺在玉清观中养伤,嵩山二老之一朱梅因为被破了飞剑,心神受损,实力也有了影响。
如今虽然换了一柄飞剑,但毕竟不是毕生心血祭炼,很是不顺手,无形之中,就去了一个高手。
而素因大师、玉清大师、顽石大师等人,说起来也是天下有名的高手,但是,比起三仙二老这种顶级修士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白谷逸和朱梅上场都只能失败的情况下,她们也不可能傻到强硬出头。
比剑可不是开玩笑,那家伙真敢放手杀人的。
晓月禅师、苦行头陀、碧雯仙子等人已经在前面立下了榜样。
众人各怀心思,苏辰已经开始吩咐了。
“红药、紫铃、寒萼,你们谁先上场。”
“我来,大师兄,看我的,定不让五台派丢脸。”
廉红药小脸兴奋得胀红,闻声抢着就跳了出来,还不忘回头与秦家姐妹歉意一笑。
这是要抢头功了。
“好,只许赢,不许输,否则下次就不带你出来玩。”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