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龙面色阵青阵白。
他自问在阴癸派也算是元老高手,一身艺业直达先天中期,除了祝宗主,其他人也指使不动,因此对绾绾发来命令,其实也不见得有多重视。
对江南地界这位鼎鼎大名的无双剑,他也只当是旁人吹嘘,认为一个年轻人,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己还强大。
洛阳帮是自己经营许多年的基业,怎么也不可能一句话就交给别人。
而且,他做老大这么多年,还真没兴趣做一个小弟。
“不是猛龙不过江”
上官龙心里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到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淡漠悠远,如同高高在上的神诋,只能让人仰望。
他功力深厚,心灵也锻练得十分敏锐,只是一眼望去,就知道自己已是危在旦夕。
还没等上官龙做出决定,他身后的身材高大汉子就已经恼了,怒喝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儿,竟敢对帮主不敬,找死!”
“嗯……”
苏辰转头望去,一股气势勃然升起,四周空气变得粘稠,森寒杀气向前压下。
那发话汉子话音还没落下,被这股气势一压,全身骨骼啪啪爆响,身体突然间就矮了半截,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
头颅“嘭”的一声磕在地上,再也没有抬起来。
上官龙心里大惊,转头一望,却已感应不到身边得力手下的气息。
这汉子是洛阳帮四大堂主之首,身为烈虎堂主事,名叫张烈,性格爆烈如火,实力也很强大,已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上官龙打下洛阳地下世界,他也是立下了许多功劳,有着能止儿啼的凶名。
“可如今,他只是出言讽刺了一句,被对方看了一眼,就生生看杀,这是何等荒谬……”
而且,最让上官龙惊恐的是,刚刚苏辰根本就没动用什么迷惑心智的精神功击,而是堂堂正正以势压人。
他一瞪眼之间,似乎这片天地都在发怒,无穷大力压在人身。
莫说是一流高手,就算是上官龙已经练到了先天中期,面对这种天地之威,也感觉全身颤抖,四肢发软。
他知道,若对方攻击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连人家一眼都不一定接得下,我还哪来的底气跟人争锋?宗主退位,让绾绾上到台前,原来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技不如人啊。”
他终于想明白了,身体一伏,恭敬跪拜在地,高声道:“洛阳上官龙拜见侯爷,如有吩咐,当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场中所有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到帮主已经拜伏,而上官龙身后的另两位桀骜汉子此时面上也全是惊恐,跟着帮主连忙拜伏。
帮主、堂主都服气了,自己还摆着龙门阵干嘛,几百汉子都不用谁指挥,立刻跪倒一片。
苏辰等了一会,见除了己方几人,就再无站立之人,才开心笑道:“上官长老言重了,本座对洛阳人地两疏,有许多事情,还得有劳你费心了,快快请起。”
说完就上前伸手虚伏。
上官龙爬起身,连忙笑着应道“侯爷有事尽管吩咐,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还请入府。”
这一次,却是摆足了下属的模样。
苏辰点点头,也不为己甚,他此时还真有事用得着这地头蛇,既然立过威风,对方也算恭谨,那也不必非得赶尽杀绝,当下进了上官府,接风洗尘不提。
……
街角远处,一位行脚商人打扮的行人,扔下手中的货担,转身穿过小巷,急急离去。
一位用着云吞面的老儒,停箸不食,目光闪了闪,放下几枚铜钱,挥袖站起……
……
洛阳商会
荣凤祥站在四海阁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显是有着心事未决。
越过稀疏花木看过去,就见到庄子里秀美风光。
此时天气渐渐闷热,这处所在却是荫凉舒适,凉风习习。
不远湖水波光鳞鳞,极目远眺,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真是一处大好基业啊,一动不如一静,还得观望一下才行,南边那人过来怎会如此之快呢?他难道不知洛阳凶险?”
他环目四望,就能望见庄内四处隐伏的各处侍卫、家丁,人人面上精悍,眉宇带着杀气,这都是好手,是自己十几年经营商会积聚下来的势力。
“金山银海,强大势力,难道就此拱手让人?”
“蹬蹬蹬!”
一阵急促足步声传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斯文白衣青年转过小径,上得阁楼,神色怔忡的脚下一个绊,差点摔倒,两旁迎上来的娇俏婢女掩嘴欲笑,又强行忍住。
这青年也不着恼,只是点了点头,显得性子极为宽和。
这些婢女眼神更是柔和,显是对荣家大少很是倾慕。
也只有这类家生婢女,才会不太拘于礼数,也不会太过避忌机密,一荣俱荣,在大户当中也不足为怪。
“父亲大人,事情有变……”
荣尔旦行礼道,也不待荣凤祥问起,直接道:“南边那位进得城来,就让一位属下先行传信洛阳上官家,见庆丰堂主事带人拦路……有三人出阵开路,杀了四十七人,伤十八人,长驱而入。上官龙迎接,烈虎堂主事出言不逊……他当场无原无故下跪磕头,气绝声亡……”
“且慢!”
荣凤祥脸色一变,揪下了一根胡须,痛得脸色一抽:“旦儿,你再说一次,我记得洛阳帮烈虎堂主事张烈是一流高手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