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小姐……”那丫头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 看见萧芙也在，就懦懦的再次问安：“大小姐。”
“碧叶, 是吧？”
这丫头乃是映月轩最低等的洒扫丫头，素日里萧悠也不大能碰到，脑海中隐约有这么个名字还是因为当初觉得这名字有些意思，这才记住了。
“是奴婢。”碧叶一脸的诚惶诚恐。
萧悠不再吱声，只与萧芙在那里吃茶, 一时间室内也只能听见杯盖与瓷杯相碰撞的声音。碧叶跪了半晌, 有些摇晃。
待到萧悠二人吃完了一盏茶，用帕子擦了擦嘴, 这才开口：“碧叶, 你可知罪？”
碧叶身躯有些不稳，闻言脸色一白，却是兀自嘴硬：“回四小姐的话儿，奴婢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误，惹了主子不开心, 还请主子明示。”
“哦？”萧悠挑眉：“那我倒要问问了，你今日可见我那及笄礼上穿着的那件衣裳？”
碧叶点点头：“见了，四小姐穿上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萧悠笑出声来，与萧芙说道：“大姐姐, 您瞧，我往日里竟是不知，我这映月轩里面一个小小的洒扫丫头这般的会说话呢！”
“许是什么主子, 什么奴才。”萧芙打趣。
萧悠不依的冲着萧芙努了努嘴，这才回过头看着碧叶：“那你可否知晓我那衣裳的袖子可是毁了的！碧叶，你好大的胆子！”
碧叶眼角跳了跳，急忙叩头大呼：“四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冤枉？”萧悠冷笑：“半梅，东西拿过来！”
“是，小姐。”半梅拉开屋门自外面严华的手中接过一双鞋，扔到了碧叶眼前：“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这是什么？！吃力扒外的东西！”
那双鞋算是小巧，不过是暗黄色粗毛布的料子，做工也比较粗糙。厚厚的废布纳的鞋底有些磨损，上面沾染着些许砖灰色的粉末。
碧叶吃惊的看了看鞋，又看了看半梅。
半梅冷哼：“可别与我说这不是你的鞋？往日里瞧着你像个老实的，碧叶，你的心可真大呢！”
“四小姐，真的不是奴婢啊！”碧叶继续向萧悠喊冤。
“不是你？”萧悠眯眼：“不是你，早些在院中半菊说那屋子有粉末的时候，你站在廊下蹭什么脚啊？不是你，你过后着急回屋子换什么鞋？不是你，这鞋子底下是何物？”
“那屋子里明明就没有粉末！我的鞋上也没……”碧叶一激动大喊出声，却在瞥到萧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噤了声。
“唔……”萧悠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毫无节奏的轻敲着桌面：“那屋中的确没有劳什子的粉末，碧叶，你清楚的很呐！”
碧叶听到这话，瘫坐在地，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求饶，转念想到了什么，不说话了。
“我很好奇。”萧悠起身绕着碧叶走了一圈，坐在地上的小丫头身材有些干瘪，但是说是已经十九了，想来是自小营养跟不上的缘故；脸呢也是一般偏下，眉眼之间较开，鼻头微大，嘴角向下；双手也是因着常年的劳作布满了粗茧还有冻疮的痕迹，一个标准的下等丫鬟。
这就让萧悠愈发的想不通：“萧全许你什么好处了？”
实在是想不明白，萧全会用什么好处收买这碧叶。毕竟萧悠对自己院中的下人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的，金银之物并不会让映月轩的人太过动心，都知晓四小姐是个大方的，这映月轩在萧府各个院中的福利也是最好的。若对方许的是金银之物，只需和四小姐禀报，四小姐定是不会让你吃亏的，而且也不必担忧回头事发丢了差事，岂不更好？
碧叶却在听到‘萧全’这个名字的时候，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咬了咬牙：“碧叶不知道四小姐怎么会提到全少爷，但是全少爷与奴婢是毫无干系的。”
萧悠摇了摇头：“怪了，可是全少爷亲口承认那衣服是他弄坏的呀~”
碧叶干脆闭了嘴巴，不打算再说话了。
一个想法在萧悠脑海中一闪而过，却足矣让她目瞪口呆了。
“不过就是许你一个通房的位置，倒是让你如此的死心塌地。”萧悠‘啧啧啧’几声，似乎在为碧叶感到不值。
“胡说！全少爷说了，事成要纳我为妾的！要为我讨得卖身契，将我正正当当的迎进萧府做良家妾！！！”碧叶一股脑的起身，脸色涨红，要不是严华动作迅速的将其再次压倒在地，许是奔着萧悠就过来了。
“你莫要挑拨我与全少爷的关系，我已经是少爷的人，死也是少爷的鬼。你们想要如何，便冲着我来吧！”
慷慨激昂，大义凛然，萧悠都想替她鼓掌了。
萧芙被这等变化惊得长大了嘴，足足能放进一个拳头，看了看地上脸着地的碧叶，‘咕咚’的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词穷。
萧悠也是略微呆了一下，倒不是被碧叶的动作吓到的，是被那话中透露的信息吓到了。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碧叶，心中对萧全的感觉简直是……难以形容。
萧芙本只觉得萧全性子阴狠了些，心眼也小了点，可无外乎做些毁坏衣裳的小事儿。如今却发现，又岂是阴狠可以形容的。
萧全如何萧芙最清楚，自知晓男女之事开始，青楼酒肆那都没有少去，嘴巴挑剔的很。瞧着如今房内的几个丫鬟也都是细皮嫩肉，身材妖娆的主儿。常言道由奢入俭难，能勉强自己吃掉这个碧叶，心思之深让人不寒而栗。
而萧悠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