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林其琛的神色莫名严肃起来。
摄政王不由笑道:“你紧张什么?断人子嗣的又不是你。冤有头债有主,世事总有因果轮回的。”
的确,罪魁祸首不是谢儇。
可是……
赵成渊气急败坏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令林其琛连牙根都发着痛。
林七许心知肚明,瞅了弟弟片刻,忍住心底的叹息,道:“没那么容易的事。”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京中还有别的要紧事吗?”林七许不经意地岔开了话题。
“选秀在即,算是很隆重了。秀女进进出出宫闱,初选已过。”林其琛轮值看守,对宫闱的事情还是挺了解的。他又掰着手指算:“宫中连添两子,别提多热闹了。”
“怎么个热闹法?”林七许随口一问。
她本以为弟弟对这种后宫争宠的事不太了解,万万没想到……其琛整个人都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跟她描述起来,浑然没发觉摄政王的神色很是古怪。
“……哟,姐姐你是没瞧见娴妃的脸呢,以往得宠惯了,没把皇后看在眼中。皇后虽然蠢笨了些,可如今有嫡子在侧,皇帝又对她和颜悦色了许多,娴妃到底差了点什么,一个嫡皇子,一个皇长子,别提多来劲了。”
“皇上他不介意吗?”
林其琛大抵是回想了下,才道:“在意是在意的,不过能这样争宠也是很难得的事情,子嗣本就稀少,一下来了俩,皇上心情挺不错的,不太动气,别带着身体都好了许多。”
这话说得……林七许瞥着旁边男人阴晴不定的脸,倍觉好笑。
毕竟是议论皇家事体,摄政王恐怕联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内宅,也是被他人当做谈资和笑料来取乐的,故而脸色不是很好看。
“天气暖,皇上身体也好了。”林七许没有继续扯着弟弟拿后妃争宠、两子较劲的事说道,问起圣上的健康来。
林其琛却淡淡道:“也不是只有今年有夏天,治标不治本,当然没用。这次,是从根开始挖起的。”
意思是,蛊毒基本解了!
林七许的余光注意着摄政王的神情,果见他若有所思地考量着,不过脸上很平静,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不甘和愤恨。
她又与弟弟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上和摄政王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这也是她乐见其成的事情。
省得到时候她和其琛成了最无辜的炮灰。
封王称臣,没什么不好。
“那样最好了。”摄政王对圣上的龙体回应了淡淡的五个字。
谈完宫闱帝后、帝都时事,话题绕着绕着,自动回到了林其琛的婚姻大事上,自古男儿就有成家立业之说,摄政王最是在乎这些的人,不免老调重弹。
林七许却生怕弟弟起了逆反心理,出言不逊。
一件事偶尔被提及,可以理解为关心。可反复地催促着,只会成为单调的命令,其琛最讨厌被别人逼迫着做什么了。
林七许没有随便给他找个本分的妻子,就是怕祸害了人家姑娘,未过门就惹得弟弟不喜欢。到底,女人嫁人后在内宅生活,要是不得男人的欢心,生活会艰辛上很多倍。
“王爷,妾身的生辰呢,怎么又提这个了?”她委婉地劝道。
摄政王振振有词地说教着:“就是你的生辰,才好叫你弟弟好生想明白,又不是说不上媳妇的人,连赵成渊的母亲都心急如焚地给他找媳妇,你们姐弟俩一个比一个坐得住。”
林其琛保持着沉默,静静地吃着饭。
“王爷的确比我这姐姐尽职多了。可惜,没有什么好的,其琛看不上,我也没有很喜欢,何必将就。”林七许是看得开,从小到大,她学会的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看开。
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个说辞。
顾着林七许的生辰,摄政王憋着一口气没有继续说教下去。
林其琛被摄政王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闷头扒着饭,因菜色诱人,等他要第三碗米饭时,摄政王不得不笑道:“你这弟弟,真是能吃。”
“能吃是福呢。”林七许早早搁下筷子,心满意足地看着弟弟大口吃饭。
自己做不到的事,看着弟弟做也很高兴呢。
摄政王哭笑不得:“那也不能这么吃,燕竹甭给他添了。小心晚上积食,明早当值时候闹肚子,可有趣了。”
是丢脸吧?
林其琛不得已地打消了吃饱十分的念头,揉着八分饱的肚子,意犹未尽地瞅着满桌还剩下一半的菜肴,表情可怜兮兮的。
“你家厨子手艺估计不太好。”摄政王揉着下巴,颇为肯定到。
“主要是我不太能回家吃饭,开灶也是浪费,薪俸总统多少,何必花在这上头。”说完,林其琛就后悔自己嘴快,好端端地在姐姐和摄政王跟前说自己没钱…他实在不想要姐姐的体己钱,更不想要摄政王的赏赐。
不过林七许的注意点在‘开灶也是浪费’上,生怕摄政王冒出一句‘你就该娶个媳妇,回家起码有热饭热菜吃,省得你姐姐给你张罗衣食住行。’她飞快地道:“不要紧地,能来姐姐这边吃,姐姐一定给你做顿好的。宫里吃饭没办法,多少忍一忍。”
忍一忍?摄政王对这个用词感到奇怪。
多少人想这般的忍一忍都求不得呢,林其琛现在的官职和圣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他同龄同等资历的人,在宫外排成长龙都吃不到那宫中需要忍一忍的饭菜。
林其琛同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