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米糯洗浴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件洁净得体的衣裳。舒晋有洁癖,他若是不打点,恐怕连大殿都进不了,现在有尉矢的口信,他进出郦宫方便了很多。
舒晋无力地倒在床上,他生来就白,眼下更苍白得像一尊白玉,四肢酸胀难耐,却冒不出一滴汗水。正因为他不排汗,才是致病的根源,这会子连眼皮睁不开,尉矢又寻不见,急得太医们跺脚捶胸。
庞太医也是没了办法,只得拿来尉矢的衣裳,想他闻一闻好缓解酸痛。
“拿开,”舒晋一闻立刻皱起眉头,有气无力地怒骂,“再拿他的东西来招本王砍了你脑袋,出去!”
庞太医被凶得一鼻子灰,弱弱地退了出去。
舒晋的病是旧疾,太医都无能为力,只能作一些缓解病症的药方。虞米糯虽然也无能医治,但不妨碍他信口开河。
“草民要一偏方,可解郦王病痛。”
寝殿外,愁眉莫展的太医看眼前自信满满的老者,像个不学无术之徒,疑惑道:“你是医者?有何方子可治郦王的病症?”
虞米糯捋着胡须笑着:“老夫虞米糯,并非什么医者,说得好听在下是一名祭司,说得不好听在下是一名巫师。依我看,郦王是粘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让我施一场法事驱赶妖魔,再出一个偏方,定能药到病除。”
太医眼前一亮:“虞先生?你可曾是刑帝的练丹师?”
“正是在下也。”虞米糯嘚瑟地扬起了眉。
既然是先帝的练丹师,自然医术高明,大伙松了一口气,姑且让他试一试。
太医的态度立马变得恭恭敬敬,给虞米糯让出条小道。“小官有眼不识泰山,大师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大师妙手回春,定能治好郦王恶疾。”
“那是自然,也不想想刑帝是如何殡…”虞米糯当即捂住了嘴,差点瞎说出大实话,连忙改口,“额,还不摆上祭台,老夫好作法。”
“是是,来人,摆上祭坛。”
“谨记,待会作法时,无论发生什么,谁也不能打断我。还有,吩咐下人煮一碗糯米,掺入艾叶捣成泥状端来。”
“是。”
殿外摆好了祭坛,香烛燃烧升起屡屡轻烟。虞米糯装模作样地挥洒一把符咒,喷了鸡血,兴致勃勃地表演了他的绝技——口喷火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跳了一支他自个发明的剑舞,嘴里念念有词。
众人傻愣傻愣地看着他,不知所以。
“孽障哪里逃,”虞米糯忽然大喝一声,怒目而视,像头疯牛朝宫殿杀进去,“米糯爷爷在此,还不跪地求饶!”
侍卫谨慎警惕,断不让任何人持武器进入寝宫,以防图谋不轨。侍卫当即架住虞米糯,搜了一遍身,夺去他手中的破剑。
“虞先生见谅。”
虞米糯隐忍地咽了一口气,指着侍卫鼻子:“你们差点坏了老夫阵法,罢了,跟你们也说不通,我的艾草糯米泥呢。”
侍女匆匆提了过来,呈给虞米糯:“先生,给。”
“别跟进来。”
虞米糯捧起碗走进内寝,热腾腾的糯米烫得他的手一直抖,嘴里碎碎念叨,“鳖孙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