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快的汽油引擎低沉轰鸣声响中,米黄颜色的中巴车已经拐上了一条通往山区的盘山公路,已经远离海口市区,下午的阳光下茂密的热带植被呈现深绿色,通往山顶的盘山公路是一条碎石公路,公路两旁都是合抱粗细胸径的大树,树荫遮天蔽日,五月初已经显得炙热的太阳光线只是在公路上洒下不多的光点,车行其间闷热的空气为之变得凉爽起来。
“不会真的上山顶吧?”
车里逐渐显得沉闷的气氛被掀开车窗朝外看的宋小双一句话打破,从离开机场开始郑敏驾驶着车子开了至少半个小时了,除了开头她还短暂的和宋小双说了几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当车上的几人都发觉合抱粗细的大树是人工培植的橡胶树时候,已然明白这是到了一处橡胶树林场,偶尔能够看到戴着遮阳帽的割胶工人提着空桶走进树林里,收集挂在橡胶树上小桶里橡胶树流出的乳白色汁液。
这种汁液经过工业化的制备后就是顶级的天然橡胶用途极广,为了让橡胶树流出这样的汁液,割胶工人会用割刀沿着树干斜斜的划开树皮,在树干上弄出伤口,胶树出于愈合伤口的目的,就会从伤口部位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当一道伤痕愈合汁液不再流出后,割胶工人会这道伤痕下再割一条新的伤口,熟练的割胶工人能够让胶树橡胶保持在一个较为稳定的水平,因此,处于盛产期的胶树上都能看到一道道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
听到宋小双的话语后,驾驶车子的郑敏没有回头,语速不慢的说道:“我只是接到任务负责把你们接来,这条路我也是第一次走,不过我们应该不会上山顶,只能到半山腰处,上面没有路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会让人感觉疑惑,郑敏很快借着说道:“我的籍贯不是海南。只是我那口子是海南的。”
“我们都知道,听你口音就不是海南岛人,妥妥的湘西妹纸啊,小孩几岁了?”
既然郑敏能够放下少校的架子。话语里还提及提及家庭,宋小双多少还是对她的印象有些改观,脸上带着浅笑声音低沉而有力度的说着话。
“五岁了,女孩,要不是她的缘故。现在我还在撒哈拉沙漠部落勒!”
提及女儿,郑敏一脸兴奋自豪的样子说着话,早没了不久前沉默而木然的神情。
只不过这样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郑敏有些雀跃的神情很快从脸上消失掉,放慢车速从一双再次显得犀利的眼瞳,从车内后视镜里观察着宋小双,显然她醒悟过来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提及家人,惊异于宋小双太狡猾了,他的话语很有蛊惑性,能够让人不知不觉的顺着话题聊下去。
看到宋小双回以淡淡的笑容后。郑敏微微叹口气,暗想宋小双这样的人还好不是敌人,别看他就像是扔进人堆里都很难找出来的一个普通人,其实是很强悍的一个人,郑敏认为自己是在无形中受到了宋小双的影响,才会在开车时候提及家人,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会催眠术?
车里的司马玉如、郑海玲、诸葛含玉三女在中巴车行进到盘山公路不久,已经凑到一块儿看着窗外的莽莽丛林低声闲聊着,不过宋小双和郑敏的交谈她们也是在关注中。
这不,注意到郑敏眼神里闪过的疑惑后。诸葛含玉轻声咳嗽了一下,一双大而黑的眼瞳对着车内后视镜眨了眨眼,爽朗的说道:“郑敏,我知道你是干嘛的。不用怀疑宋小双会不会催眠术,其实他这个人就是观察贼仔细了一点,其实没有什么的,这辆车是部队幼儿园的车吧?虽然挂的是民用牌照,你在接到任务的时候应该在幼儿园附近,这辆车就被你临时借用了。只是你没有发现女儿在座椅靠背上画的铅笔画,不过画的还是很好看的,简单的几笔就勾勒出三口之家的温馨和甜蜜,极具绘画天赋。”
“吱!”
诸葛含玉话音未落,郑敏已经猛然踩了刹车,刺耳的刹车声还在树荫下回荡,郑敏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车后疾步过来,一双眼瞳顺着诸葛含玉手指的方向细看,果然在第三排座位的布质座椅座套上发现了爱女的铅笔画“真迹”,铅笔画其实痕迹很浅,在座套布料上也只是巴掌大的一小块,座套布料也是浅黄颜色的,不盯准了根本就看不出上面还有铅笔画。
铅笔画画风极具抽象性,看起来也很简单,两个大人一身戎装牵着一个裙装的小女孩漫步在草地上,当看到旁边显得有些稚嫩的铅笔字迹,写有“妈妈郑敏在非洲”的时候,郑敏简直是欲哭无泪啊,这小屁孩纯属信手涂鸦之作却把老妈给出卖了。
郑敏想要用手去擦掉却醒悟过来,宋小双坐在第二排座位,他是怎么看到第三排座位靠背处座套上的铅笔画的?神情疑惑的看了看微微耸肩显得自己很无辜样子的宋小双,还是瞬间决定这事情就算了,几步走回驾驶座位上继续开着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上走。
车子确实是部队幼儿园的,座套定期更换清洗不会留下什么的,郑敏决定任务结束后,亲自督促更换掉座椅布套,趁机详细检查一下车上还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带着对宋小双怎么能够看到后面一排铅笔画痕迹的疑惑,郑敏驾车把中巴车开到半山腰公路尽头,前方出现了一个军事禁区非请莫入醒目的标牌,不远处的山崖下,坐落着一个有着高大围墙,掩映在树荫下的红砖两层楼房大院。
一扇喷涂有防锈漆的铁门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