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只要你司徒大将军这么说了,我们可就放心了。要不这府上还真看不出谁是主家儿了。”一路跟过来的小飞闻听司徒逸的交代,才放心凑上来笑道。
“将军府的主家自然只能是将军家的人。”他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吩咐过柳七在书房等他,闲闲落坐下来,对覃楠兮道“阿萝是若卿的侍女,从小儿跟在若卿身边,她心眼实,人前人后都十分护着若卿,你不要和她计较。”
覃楠兮刚想搭话,却听小飞从旁插道“这柳七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让堂堂的振远大将军这么礼遇!我看这将军府快成他的了。”
覃楠兮听小飞这问,也敛了声气,望着司徒逸等他作答。
司徒逸扬扬唇角道“若按通常论,若卿只是将军府上的清客而已。可是…..”他顿了顿,似乎十分惋惜:“他不同与普通书生,他满腹才华,只是以他这样的身子,自然是功名无望的。兴许是他不忍辜负了自己的学识吧,因而在建城之初,他便自荐到了我这里。”
覃楠兮微侧着头,想透了司徒逸刻意替柳七的侍女阿萝向她赔礼的这一层意思,便顺着他道“云泽地处边境,又是边关互市重地,他既是本地人,定对此处民风旧俗十分了解。倒是你治理云泽的好谋士。”
司徒逸含笑点点头,继续道“若卿是云泽人,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在建城及此后的政令颁定中他屡出良策,云泽有今天,虽有我的力主之功,但若卿的运筹帷幄却是功不可没。”
一旁的小飞却有些不忿“清客谋士,出谋划策是他的立身之本,他既然在将军府上,替你排忧解难就是本职,何至于让你一个大将军恨不得都把座将军府让给他柳七了。”
司徒逸听罢,抬头望向小飞,下意识的耸了耸左肩,笑道“我和若卿相识多年,名有主客之分,实则他早已是我亦师亦友的知己。我对他尊敬礼遇尚觉不够,你却直呼他做柳七!小飞,你若再敢对他不敬,当心我和你算算那几笔旧账!”
小飞一听这话,忙站直了身子,摇头像拨浪鼓,口里连连道“小飞不敢了,不敢了,不知者不罪,将军大人大量!”
覃楠兮笑望着两人,在一旁开解道“好了,将军是逗你玩儿呢。小飞爷你不是精明赛狐狸,敏捷胜猿猴?怎么每次都会被他唬住?”
小飞听罢一怔,飞瞟了眼一旁满脸笑意的司徒逸,抽抽嘴角,尴尬的回:“谁让他是踏雁将军本尊呢!”
覃楠兮笑了笑,便撂下这事不再提。她攀住塌畔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司徒逸欠身一拜道:“经了这么多事,我已不知该怎么谢你了。人道大恩不言谢,将军对苏九的恩德,苏九铭记在心。将军肩上的伤也不能大意了,还是早些请柳先生看看吧。”
司徒逸俯身扶她起身,也领了她逐客的意思,嘱咐了她们几句,便转身向门外去。
他抬脚刚要跨出门槛时,又猛得回过身来,站在门边犹豫了一瞬,才道“云泽一地的柳姓汉人为数不多,若卿是本地人,论起来他也是五泉村旧户,兴许会认得你要找的那个人。”
司徒逸说到此处顿口,覃楠兮心弦却是猛然一紧,她是想过要去询问柳七得,可却不知如何开口才合适。
望着她一脸难以掩饰的欣喜希翼,司徒逸唇角僵硬的提了提才接道“我会托他去找。只是找人这事,讯息越多越细才越好找,明日一早,你去找若卿,将你所知的一切告诉他,他也好替你查找。”
“我去找柳先生说?”覃楠兮有些意外,毕竟她和柳七还十分陌生。
司徒逸点点头,淡淡道“也是不得已,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大营去,若没什么大事,我也不会常常回来。”
覃楠兮听言,斗篷下交握的双手不由的紧了紧,虽然身在他的将军府里她自然是安全无虞得,可听说他明早就要离开,她心里还是莫名空落起来,斟酌了大半天,才喃喃道“可是你身上还有伤啊!怎么能这样就回去?”
司徒逸又无所谓得耸了耸有伤的左肩,笑道“不打紧,行伍之人,这样的小伤算不得伤。”说罢,欠了欠身,转身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