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泽在次日傍晚时分,来到揽月楼探望祈夜。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揽月楼,见夏晚枫与魏子修都在,稍稍放下心,在祈夜床前的凳子上落座,细细打量着祈夜,只见祈夜的脸色似乎比昨日见到时要好了许多,就是血色不多,曦泽深深蹙起眉宇,满是关心的询问道:“祈夜,朕今日处理完了政事才有功夫到你这里来,你现在感觉如何了?魏御医的药用的如何?你自己原本就是大夫,要什么药就直接跟魏御医说,让他到御医院去取,宫里的药草齐全,要多少都有!”
祈夜还是一贯的木然表情,答道:“除了胸口这一剑比较关键之外,我身上其他的伤都只是皮外伤,不碍事,不过我事先服下了护心丹,所以暂无性命之忧,慢慢养着就好了,这御医院新来的魏御医还是挺不错的,医术上有几分造诣,药也配的不错!”
很少听到祈夜夸人,曦泽闻言不禁转眸打量一旁的魏子修,向他点了点头,又对祈夜道:“既然你觉得这魏御医不错,那这段时间朕就让他每天都来揽月楼医治你,给你配药!”
一旁的魏子修闻言大喜,连忙拱手道:“多谢皇上,臣领旨!”
曦泽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魏子修道:“神医今日晚上的药配好了吗?”
“还没有!”魏子修如实答道。
曦泽连忙道:“那你快去御医院配好了送过来!”
“是!”魏子修连忙领旨退下。
曦泽见魏子修走远了,又将屋内的宫人全遣了出去,又见夏晚枫还站着,连忙道:“晚枫,坐下说话!”说完又望向祈夜,“祈夜,这一次还好晚枫及时救了你,将你带回了宫,不然……不然皇后朕就保不住了!御医院那些御医竟无一人诊出蹊跷,一到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朕真不知道养着这群庸医到底有何用!唉……朕的身边根本离不得你,上一次你离开朕去长白山,晚枫就差点没命,这次你又离开朕去长白山。皇后便命悬一线,那些贼人就是看到你离开了,料定你一时半刻回不来,才敢对朕身边亲近之人动手,若是你一直在朕身边。哪有人敢下如此狠手?朕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你!”
“好了,我不是及时回来了吗?”祈夜吃力安慰着。
曦泽心头仍残留有惊悸,神色黯然中又仿佛凝结有恨意,似叹息又似自责道:“祈夜,你此番遇险朕不用查也知道与中宫的事情有关,那些贼人就是忌惮你这一身医术,害怕你回宫救回皇后才会暗派刺客去路上拦截你,你这一身伤……都是被朕连累的,终究是朕亏欠了你!”
淡漠的笑意浮出双唇,似了悟又似早已看穿。淡薄的话语缓缓流出祈夜那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权力之争原本就如此残酷冷血,即便我没有得罪过宫里的人,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你的羽翼,我早已不能独善其身,只是之前我人在帝京,到底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太过嚣张,这一次他们动手不也只敢在帝京之外动手么?!皇后原本就是你亲近的人,身后还有整个王氏家族在为你效力。这次若是真的折了皇后,这原本就折了王沁瑶的王家人难保不会有人动摇忠心,王家要是没落了,谁得益。这情况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曦泽闻言,暗自收拢双手,死死揪住身侧的龙袍,满脸肃杀:“你的意思是……是傅氏动的手?可是傅凝嫣已经被朕禁足在风华宫,难道还有本事搅起这么大的风云?”
“傅凝嫣被禁足,后宫之事她自然左右不了。但宫外的事傅井川想要插手,那就容易得多了!”祈夜冷静地分析道,“但是其他人未必就一点嫌疑也没有!后宫之内想要看皇后倒台的可不仅仅只有傅凝嫣,谢氏不就牵扯进来了吗?那朝堂上想要跟王家人争抢京中大权的也不会只有傅氏一族,叶家、于家世代为将,首先就挣不脱嫌疑,还有握着边境大权的沐家……沐丞姜的首席战将钟振通不是留在京中任要职了么,沐丞姜不是还想将他的儿子沐雪松也送到京中来任职么?京畿兵权这杯羹,多的是人来跟王家人争抢!这么多人盯着王家,皇后有难,王家人岌岌可危,墙倒众人推,谁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插进来推一把,反正有谢氏给他们当冤大头!”
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股势力互相博弈,谁是谁的人都很难辩的一清二楚,曦泽的眉头不禁越蹙越紧:“你的意思是……这次害你的人有可能不是谋害中宫之人?”
“反正不可能是谢氏一族!”其实祈夜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收到军令鸽后马不停蹄地往帝京赶,走的几乎全是小路,他们谢家没有这样庞大的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我的路线探查得如此清楚!”
一旁的夏晚枫觉得祈夜分析得很有道理,连忙接话道:“祈夜说得没错,谢氏一族力量到底稍显薄弱,没有这么强大的势力!”
提到谢氏,曦泽不禁转眸望向夏晚枫,问道:“今天你见到谢娉婷了吗?她在刑部大牢可有招供?”
提及此,夏晚枫冷冷一笑:“这个谢娉婷的嘴可不是一般的紧,下午我去审她,上了三道刑具,楞是什么也没有审出来,只听到她一个劲的喊冤……”
曦泽闻言,心头大恨,阴狠着脸道:“不急,慢慢审……”
夏晚枫露出满含深意的笑容,诡异道:“我已经将牢中的情况编成流言散播了出去,谢娉婷就一个弱女子,还是千娇万宠地养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