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病倒了。
这个消息曦泽是在次日得知的,想来昨日大雨,云倾冒雨回宫,必然淋了不少雨,她的体质并不如自己这般强壮康健,病倒实非意外。
曦泽暗恼自己思虑不周,心中又是愁苦又是悔恨,如浇了苦瓜汁一般,难受得紧。然而,他在自己的书房里来来回回转了几百个圈,也终是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来。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晴淑妃的传召,遂收起心绪,整装前往晴淑妃的寝宫懿福宫。
懿福宫位于后宫南边,距离晋帝寝宫圣宁宫不远亦不近,宫内装饰典雅端庄,毫无奢靡之气,这倒是与晴淑妃一贯谦和淡然的处事之风十分相衬。
曦泽立于懿福宫正殿大厅内,望着鱼贯而出的众宫人,心中隐隐明白母妃传自己前来的用意了。从小母妃便为他延请各类翘楚做他的老师,对他的教养极其严格,文武韬略、政治军事,他样样都必须精通,尤其是兵法战略,那更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从前他并不明白母亲的用意,但自从从燕国回来之后,他才明白,论到揣测圣意,母妃当数翘楚。对于母妃的教导,他自是一一遵从,不敢怠慢,然而,长久的自律也让他感到十分压抑,对云倾的表白就是压抑到极限后的放纵,即便他明知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但他还是压抑不了,所以,即便是被拒绝了,他依然不打算放弃,此时,同样也不打算对母妃妥协,唯一一次,他选择了违背母妃。
待宫人完全退下后,曦泽拱手规规矩矩地朝晴淑妃做了一个揖,恭谨道:“儿臣拜见母妃,母妃万安!”
晴淑妃面容带笑的端坐上首,看不出一丝不悦:“你我母子就不必多礼了!此番星象之事,令你遭罪颇多,母妃亦是颇为记挂。虽说有宁暄在身边伺候,但是,多事之秋,王府中要打点的事情怕是多得忙都忙不过来,于是母妃唤你来宫中让母妃好好看看,如今,见你无恙母妃就放心了。不过,母妃也要提醒你一句,宁暄事多,若是对你的照顾有所疏漏,你也要多加理解才是。”
曦泽闻言愕然,难道母妃唤他进宫是为了说王宁暄的事?他一时猜不透晴淑妃的用意,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母妃说的是,这些年,王府一直全靠宁暄打点,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她是儿臣之妻,儿臣一直敬她重她,对她并没有不满。”
晴淑妃点点头:“夫妻和睦,你才无后院之忧,你身为王府之主,便要管好自己的后院!所以,你当明白谁才是能帮你管好这后院的贤内助!”
“儿臣明白!”曦泽渐渐听出些端倪来了,暗暗敛神,仔细聆听。
“其实,你怎么宠府内的女人,母妃不会插手,甚至你喜欢王府外的女人,母妃也不想去管,但若是……影响到宁暄的地位,那便是动摇根本之事,不要忘了,跟随你挣来赫赫战功的可不是夏晚枫和独孤祈夜,而是王氏家族!宁暄的弟弟守星,这些年跟随你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王氏一族也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莫要因小失大!”话到这份上了,晴淑妃索性不再兜圈子,“我以力捧何氏为后为条件,换她救你出监牢,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你应当明白。如今,何氏入主凤宫,已然站在了风尖浪口上,而你在她眼中,亦是众矢之的,我们与她的同盟早已不在,指不定哪天就站在对立的两面!所以……你当清楚,与安阳公主究竟是该走近还是该走远!莫要因情误事!”
绕了半天,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了,曦泽连忙拱手道:“是!儿臣谨记!”
知儿莫若母,晴淑妃只瞧了一眼他的神色便知他未必全记在心上了:“你最好是真能谨记,若是谨记不住,那母妃只好帮你谨记了!”
闻言,曦泽心头大骇:“母妃手下留情,不要伤害公主,儿臣绝不会误事的,儿臣……”
“本宫还没有把她怎么样,你就急成这样!?”晴淑妃打断他的话,凝起眉头,收起和气的神色,急道,“曦泽,本宫可以答应你不动她,但你也应当明白,强者,是不能让对手抓住软肋的,若你让她成为你的软肋,别人要对付你就容易得多了!你可知你父皇将她册封为安阳公主的真实原因?”
曦泽狐疑的摇了摇头。
晴淑妃深吸一口气道:“因为何氏告知你父皇燕云倾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出于补偿心理,你父皇才会将她册封为安阳公主,并准予她与何氏同住凤宫!你若是公然与燕云倾相恋,闹到你父皇那,那便是luàn_lún!这‘luàn_lún’的罪名,岂是你我所能担待的?”
曦泽闻言简直目瞪口呆,怪不得云倾说兰君和晋帝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原来是这样的内情,可是,这叫他如何相信,他不禁反问道:“母妃,公主与父皇哪一点相似?她怎么可能会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这个消息会不会有误?”
然而,他得到的回应竟是:“这是本宫安插在承光殿的内应亲耳听到的,你父皇已经信了何氏的话,至于燕云倾究竟是不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这个只有何氏自己心里清楚!而你,万万不可以与燕云倾相恋,必须快快斩断情丝,千万不能让你父皇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否则,你的前程就彻底毁了!”
面对如此局面,曦泽愣愣望着晴淑妃许久,但终究也只得咬牙答道:“是!”
晴淑妃得到回应,长长叹了一口气,忧心道:“这段时日因为赵王薨逝之事,何氏无暇分身,对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