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枫扶着祈夜来到云倾的床前,祈夜跪坐在床边,望向床上的云倾。
只见她满脸煞白,无比虚弱的躺在床上,艰难地呼吸着。
曦泽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双手死死的揪住龙袍,双唇微微颤抖,那脸色就仿佛快要哭出来了,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气氛沉闷到窒息,仿佛有人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呼吸。
祈夜微微撑起上半身,一双手臂压在床上,艰难的望着云倾,只见云倾微微一笑,重重地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艰难的说道:“神医,太好了,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祈夜闻言大惊,难道不是有人在害她?一瞬间,呼吸急剧加重,那窒息的感觉紧紧的迫在喉咙口,让呼吸变得更加的困难,祈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云倾忍着胸腔内刻骨的疼痛,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道:“对……对不起……神医……我……我救你救迟了……害……害你在牢中受苦了……真的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想到这个办法……把你救出来……我以为那些人会……会……忌惮着皇上,不敢对你用刑,而且我已经重金收买了他们,并且敲打了他,没想到……他们还是对你用了大刑……害你在牢中痛昏过去,差一点性命不保,都怪我……没有早一点想出这个办法,我救迟了,但是……能看着你活着从那里出来,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随着她的双唇一开一合,巨大的震惊将祈夜包裹住,击得他理智游离,魂不附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不可思议和感动齐齐涌上心口,让喉咙口的呼吸变得更加的艰难,不自觉间,所有的精神全部高度提起来,齐齐的逼着神经,这样的痛苦简直比受刑还要难过,祈夜怒目转向坐在旁边的曦泽,眸底全是不可置信。
曦泽死死的攥着龙袍,仿佛要将他揪破,双唇剧烈的抖动起来,他的脸上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表情,艰难的说道:“这毒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
猜测变成了现实,一瞬间,祈夜勃然大怒,再也克制不住的朝着曦泽吼了起来:“这就是你想到的救我的办法?你就是用这个办法救我的?你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救我了?啊?她身体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为了救我,你就纵容她自己对自己下毒?她不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吗?你怎么能纵容她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万一我救不了她呢?那她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纵容她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觉得她活得太长了,想让她死快点……”
祈夜连珠炮似的说得极快,虽然说是低吼,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所以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
然而,站在一旁扶着祈夜的夏晚枫却惊出一身冷汗,祈夜这是要暴露了,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忙制止道:“祈夜,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戴罪立功,是戴罪之身,还不赶紧给皇贵妃看病?”
说完,又无比小心的观察着曦泽的脸色。
好在,曦泽自己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云倾,哪里能够迅速的分辨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曦泽有些委屈的说道:“不是朕让她喝的……”
祈夜这才醒悟过来,话确实说的太快了,有些话根本就不应该他来说,他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小腿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床上,云倾又接着无比艰难的说道:“神医,你不要怪皇上,这个方法不是皇上想出来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毒药是我自己喝的,跟皇上没有关系……”
祈夜闻声,又转眸望向云倾,只见她双唇上的红色也全部褪尽了,每说一句话都要重重地喘出一口气,她又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我不会死的,我命大,死不了,魏御医已经去给我配解毒的药了……等下我喝了他的药就能好起来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我……我……我……”
云倾再也说不出来话了,只好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祈夜的心头涌起巨大的怜惜,扯得他得神经滋滋的疼痛,仿佛压抑不住。
夏晚枫又在旁边提醒道:“祈夜,你快给她看病,开个方子!”
曦泽也道:“对……对……快开个方子,那个魏子修好像搞不定!”
祈夜觉得自己的手这一刻有千金重,无论怎么样也抬不起来似的,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才摸到云倾的手,给云倾把脉。
云倾的脉象很是虚浮无力,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判断云倾的脉象。
就在这时,魏子修提着药来了。
祈夜问道:“这是什么药?”
魏子修赶忙把药端到祈夜面前,祈夜尝了一口,又道:“你这药还差几味药,要加黄芪,白术,百合,枸杞,麦冬……”
“是!”魏子修赶忙记下,又将药递给蕊儿,蕊儿赶忙来服侍云倾用药。
云倾服过药之后,祈夜又给云倾把脉,对曦泽道:“解药来的及时,只要在用我开的方子服药,好好修养着就可以!现在天气还很温暖,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今年冬天,她恐怕会比往年难熬许多!”
曦泽闻言一惊:“什么……没有其他的对策吗?”
祈夜木然说道:“她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哪里经得起这么多的折腾,现在也只能勉强应付着,你自己也要心里准备!”
曦泽的双唇颤抖着,久久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