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央宫的奴才当然不会把魏子修抬到未央宫休息,他被安置在揽月楼的房内。
祈夜进屋的时候,天平还跪在魏子修的身边抹眼泪。
祈夜冷冷的瞟了一眼天平,走到床边,掀了被子,仔细的看了看,伤口上撒了上好的金疮药,他放下被子,又望向天平,啐道:“又不是要死了,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祈夜进来的时候,魏子修便仔细的望着他的脸色,那简直比地上的霜还要寒上几分,魏子修知道,祈夜心头有火气,他掀被子,魏子修也不敢动,此时,见天平吓的瑟瑟发抖,赶忙道:“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心里害怕,所以就哭了几声,神医息怒!”
祈夜用脚拨了拨天平,天平赶忙转身面对着祈夜跪好,低着头,也不敢往上瞧。
祈夜不含一丝温度的问道:“是你去未央宫送的信?”
天平一愣,面色有些躲闪,魏子修赶忙道:“他也是担心我……”
“没问你话!”祈夜冷冷的打断,又望向天平,继续道,“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你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宫里宫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往未央宫送吗!”
天平闻言,唯唯诺诺的答道:“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消息往未央宫送?!”
天平抖的更加厉害,他知道,魏子修的主子就是祈夜,魏子修都怕祈夜,他自然更加害怕。
魏子修见状,又想为天平说情,然而,祈夜的脸色寒如锅底,他又不敢开口!
天平半晌才道:“我……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只想救表叔,我知道宫里的刑罚厉害,我怕表叔真的被她们打死!”
祈夜冷然道:“你表叔有难,你去救他,无可厚非,可是你能病急乱投医吗?能将皇上的指令置若罔闻吗?皇贵妃若是有个万一,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死吗?多少人会被你连累你知不知道?!之前承光殿来过奴才,你难道没有看到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去了承光殿吗?你表叔出事,你为什么不去承光殿找我?就算你找不到我,你可以找四喜,他是个谨慎的人,必然会传消息进去,你怎么能去未央宫?你表叔在宫里做什么你不清楚吗?外面大风大雪,皇贵妃的病最忌讳的就是寒冷,你还要去找皇贵妃,你的胆子真是比天还大!”
天平被训的面红耳赤,魏子修撑起身子来,重重的喘着粗气。
祈夜深吸一口气,满脸阴狠的说道:“皇上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会追究,那么多人看到你去未央宫传的消息,谁也保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魏子修大急,赶忙伸手拉住祈夜的衣袖,哀求道:“求你了神医,他是我表侄,是我的亲戚,我不能不管他,求求你保住他的性命……我给你做牛做马……”
祈夜伸手重重一拂,指着跌在床上的魏子修,怒道:“你已经做牛做马了,保得住你这条命吗?!”
祈夜的话只说了一半,魏子修已经会意过来,对天平道:“你快下去熬药吧!”
天平给祈夜磕了个响头,便麻利的退了出去,将大门也关上了。
祈夜听到门响,眼眸忽然深深凹陷,压低声音道:“问清楚了吗?谁给天平送的消息?”
魏子修道:“他不认识!只说是一个穿绿棉袄的丫鬟!”
“不认识的人说的话也敢相信?!”祈夜大怒。
魏子修道:“他进宫也没有多长时间,而且,他一直老实本分,很多事情都不懂!”
祈夜脸上风起云涌:“不懂?你就用一句不懂来搪塞?你知不知道,皇贵妃刚才差一点就没命了?!贞柔宫中潜伏有杀手,那消息就是故意送来这里好让天平送给皇贵妃的,人就等在那里准备行刺,若不是那个侍女忠心,为皇贵妃挡了这一剑,现在死的人就是皇贵妃!”
魏子修闻言,面色一变再变,急急问道:“皇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祈夜冷冷一哼,并不回答,他冷冷的眼眸中全是怒气:“我早就跟你说过,算计皇贵妃的人最先想到的便是算计你,所以我一再叮嘱你,不要去别的宫,本本分分的守在未央宫就可以了,你今日为什么还要去贞柔宫?”
魏子修眼神微闪,道:“不是我自己的,兰贵嫔派了人来抓我去的!”
祈夜闻言一顿:“她不是个生事的主子,你必然是得罪了别人,是不是夏婕妤?”
魏子修闻言一惊:“你如何得知?”
“你去见过夏婕妤?”
魏子修微微垂下眉宇:“她是夏相的妹妹,所以,我才去的!”
祈夜怒然斥道:“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夏相跟他的几个妹妹走的并不亲近吗?你又何必为了夏相的面子去见她的妹妹?他们没有关系,夏相对夏婕妤没有感情!他要支持的人,不是夏婕妤!她叫你去,所谓何事?”
魏子修道:“她不知在哪里寻了个孩子,说要给我,命我暗中谋害皇贵妃,我拒绝了!”
祈夜怒火更盛:“当时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魏子修惊道:“可是,害我的人明明是兰贵嫔啊!虽然,当时夏婕妤也在!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夏婕妤也有份?可是夏婕妤如此直言不讳,也不像是个聪明的人!今天的局环环相扣,不像是夏婕妤所为!我当时不想与夏家作对,也不想沾惹上是非,所以谁都没有说……”
原来,夏婕妤今天也是在场的。
祈夜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