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农,过来。”
等到在诉说一番,总算得了自家想要的,这才出了门,随即招呼起麾下将官过来,“你去那俘虏之中,将王大人原先的仆从的,一个叫王安的提取过来,切记,要精灵点,勿要叫旁人知晓。”
“哎,我这就去。”李安农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听这个,顿时准备应声下去,只是刚走,又叫李璟唤住,只见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里,想着刚才王建侯向自家提了这么个要求,“此事干系重大,务必不要走漏风声,你亲自去。”
以李安农有限的头脑,实在是搞不清,就给里头的俘虏找个贴身仆人罢了,有啥不能示人的,不过也赶紧应承下来,“哦,我这就亲自去。”
李璟点了点头,还不忘嘱咐几句,“行,这些日子,你就带人在此严加防守,切勿叫人逃脱,这些官员,就是咱们往后的进身之阶,可马虎不得。”
等到他下去,李璟瞧了瞧日头,时候也不早了,路上匆忙用过了早饭,倒还不饿,索性出了宅子,招呼人马,直接往代县方向去了,也不知郭胜此时有无向繁峙进发。
此刻,通往代县的官道上,廖无人烟,途径几个村寨,也是沉寂一片,周遭田土,全部干涸,好一派荒寂啊,这大热的天气,暴晒的日头,田土几日不管,就裂开了缝隙,期间李璟停马下田捏了一把土,只觉得田土沙化干涸的有些厉害。
“算了,眼下自家活命要紧。”李璟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只是看的亲卫一愣一愣的,不知自家主公心忧什么,眼下情势一片大好,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等路途之上,瞧见自家斥候离城十里监视,远远瞧见自家。等确定了才敢靠近,李璟心头满足,有郭胜这样的小心谨慎,至少自家北边可以高枕无忧了。只打发那斥候回头报信,如此,离城不远,就瞧见一队人马出城前来汇合,领头的不是郭胜又是谁。
“主公。末将奉命夺取代县,特来复命。”
刚一见面,就见郭胜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态度十分恭敬。
“将军劳苦功高,此番又替我解决心腹大患,夺取代县,快快请起。”李璟十分满意他这番姿态,也不迟疑,直接下了马来。拉着郭胜双手,好生查探,见他身上无伤,但是欣慰,“且寻个阴凉地,我与你好好说说。”
又见他身后跟随一将,此刻眼巴巴的瞧着自家,不是申正是谁,遂点了点,“申将军也一块过来。”
“如今代州已得四分其三。唯有繁峙一县,未曾拿下,我欲提兵北上,以此抗拒大同兵马。但恐其全军南下时,不能挡,故而以将军驻守代州,不知以何对抗朝廷?”树荫下,三人席地而坐,四周分散戒备数十亲卫。掩蔽耳目,不许旁人接近。
郭胜眼见李璟问出这等问题,颇为慎重的思量了半天,也没回答,只看的旁边的申正好不羡慕,可惜自家本事自家明白,以新募之兵,对抗朝廷大军,况且兵力装备皆不占优,换自家上去,无非溃散一途,哪里还谈什么抵挡。
等思考了半响,只见郭胜面色凝重,沉声道,“承蒙主公看重,委以重任,末将只有一死报恩!”
这番话,无疑是告诉李璟,若大同兵马主力南下,以自己所统兵马虽多,但其中能上战阵着,无非数百人而已,哪里能长久坚持,哪怕防守城池,也无非拖延时日而已。
“将军曲解我之一了。”李璟摇了摇头,“曰,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则人地皆存,将军以我等兵弱,以弱拼强,则难以幸免。
但要知朝廷兵马,也不能号令统一,其部必定各自为战,但求自保,若我以代县一座孤城,牵制官军,将军以主力并粮草,全部转至山野,坚持下来,不断袭扰官军粮道,逼其回头,打乱其部署,趁机袭扰县城,此番不是更妙?”
“存地失人?存人存地?!”郭胜再厉害,也不过古人的思维,领兵作战虽颇有章法,但哪里领教过后世战法,此刻一听,顿时觉得大妙,再以李璟事先嘱咐,以粮草囤积山野不断接济,官军来,则遁入山林,拖垮官军,若官军走,则尾随追击袭扰,未尝不能拖垮官军。
“对!”李璟说道兴头,此刻斩钉截铁的说道,“坚壁清野,收缴城中所有粮草,每日按口粮发放与民众,曰活命粮,驱使为工,多备工事,胆敢不从者,不要手软,一律处死,警示众人,再选派家中本无田土者,每日宣讲恩德善意,曰保家卫田,言官军残暴,若一破城,则势必清算,一道道下来,选千人死士,坚守城池,我再派火炮四十,务必坚守此城。”
郭胜闻言心中总算有了脉络,虽然一时不能接受这番言论,但仔细想来,若以此照行,恐怕官军数万倾尽全力而来,也得在代县碰的头破血流,“若如此,末将有信心守上半月,届时等主公发大兵前来救援。”
李璟见状,又瞧向申正,这人贪生怕死,若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可不得了,还不如乘早调离,“此言大善,申正,你此次亦立有大功,按功行赏,擢升实领参将一职,组建正兵第五营,你麾下申无恙为代县守备营署领副参将,先代管兵马,其责全归郭将军统率。”
不过,事情到了如今,李璟也不是昔日的愣头青了,这一手,明升暗降,先剥离他的职权,许以重利,再以他的侄儿申无恙把守代县,要说这申无恙的狠辣劲,在李璟心中还是留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