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本该是就寝的时间了,这会安排在外边警戒的一个僧人匆忙进来,“主公,我瞧见住持过来了。”
大家本就议论住持是否会善罢甘休,听到这话,腾的一声全部起来,“不要慌,来了几个人?”李璟一看大家起身,赶紧说道,这僧人,不正式跟踪自己那个么。
报信的僧人一瞧,顿时也紧张起来,“太黑,没瞧清楚,身边好像就几个小沙弥。”
“你怎么搞的,连多少人都不知道。”冯行满这会急了,难道两年的安生日子过下来,真的退化到了这个地步?
李璟见状,也不敢耽误,大家都没家伙在手,要是冲突起来,恐怕不是对手,赶紧道,“冯把总,现在不是指责他的时候,你快带几个人去寻兵刃,赵默笙,你把这些银票收起来,找个地方藏好,谭武,你带几个人跟我来。”
这会,前世军人作风表露出来,大家见他指挥分配的井井有条,顿时有了底气,各自领命去了。
李璟带了谭武几个僧人迅速出了门,借着幽暗的月光看不清楚,加上人乱脚杂,听也听不太明白,为防遭到突袭,李璟不敢怠慢,赶紧让人把屋里的油灯全部熄灭,带人直接奔着院门去了。
等到安顿妥当,埋伏在院门两侧的人安静下来,李璟趴在地上,听到脚步声靠近,心中顿时放心了,只有两三个人,高声喊道,“住持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亢守节带发修行也有四五年了,自打这前任住持去往西天极乐世界后,便做了这慧济寺的住持,每日吃斋念佛,倒也有几分高僧的模样,可这永远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就是淳县大族亢家的家主身份,即便上了山,家中大小事务仍旧由他一言而决,两年前,正是他收留了冯行满等一行人在寺里做了和尚,不仅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还帮忙掩盖溃兵的身份,扫清了他们存在的痕迹,让朝廷无从查起。
但收留冯行满这些人并非全是出于好心,很大一部分是看中他们走投无路并且有一身本事在身,这两年来,亢家在山西各路经商,与别家多有冲突,遇到棘手事,这些人就派上了用场。
有了这群人,一些不能做的事就能有个了解,加上事发地都在别县,这些人半夜走,次日归,有亢家在本地的掩护,官府也查不出来,只是留下了几桩毫无头绪的案子一直没了解。
原本亢守节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但不想今日事情有了转变,一个安插在冯行满中间的僧人报告,他们居然拜了一个少年为主,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亢守节不敢怠慢,派人前去查探李璟的信息,发现了蹊跷,一个疯傻了十五年的人居然一日好转,而且能够收服这批自己两年多来都没能让他们彻底归心的人,难道真有神佛?
紧接着传来的消息更加让亢守节疑惑,自家寺庙的佛像居然显露神迹,妙不可言,连县太爷都惊动了,临近前来上香的地主们更是疯狂踊跃捐献,几乎一日之内就收了自己接手慧济寺之后都未达到的银两。
这异样的一切,都彻底让这个年近五十的老者举棋不定,莫非真有神佛?这李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他身边总能出现奇迹?带着种种疑问,亢守节再也坐不住了,不顾深夜,直接前来拜访。
此刻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询问,心头一惊,“是李施主吗?”听这声音,中气十足,却明显有些稚气,院里这么多人,就没这么小的。
李璟心头疑惑,这住持怎么知道自己的,嘴上不慌不忙回道,“是我,住持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老衲听闻李施主是受神佛保佑之人,特来一睹真容。”亢守节停下脚步,自己过来,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加上深夜,身边就两个服侍的小沙弥,若不能解释清楚,贸然进去,起了冲突就不好了。
李璟此刻从院中伸出半个脑袋,借着月光看见外边就一个年迈的老头和两个办成年的小沙弥,顿时放下心来,“既然如此,还请住持进来吧。”
暗想院子前边是一片开阔地,不能藏人,而且警戒的人也没听到附近有其他的脚步声,看来这住持没什么企图,就放下心来,让他进来。
亢守节一听,心想里边都是自己照料了两年之久的僧人,进去也没危险,于是带了两个沙弥就往大门来。
亢守节进了门来,对着立在门口的僧人们说道,“你们先到外边去休息,我与李施主有话要谈。”
李璟一愣,思索一会点了点头,“住持说的有理,你们都退下,也请这两位小师傅一同下去吧,住持就由我来照顾。”
大家得到李璟的示意,才肯退下,正巧冯行满带人找了兵器过来,远远的看见李璟和住持两个进了屋子,身边也没别人,找了个僧人询问得知没事了,脸上满是疑惑,但是也叫藏了兵器,就在屋子外边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一进屋,李璟在前边倒了一杯水,端着递给亢守节,自己在一旁坐下,也不知道这住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自己听着就是了,初来乍到,这些人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看着李璟沉默的坐在一边,亢守节忍不住心底赞叹一声,到底是神佛保佑的人啊,平常的少年见到自己,哪个不是诚惶诚恐,唯唯诺诺,生怕哪里做错了,这少年就不同,端坐在凳子上,身体挺拔,连动也不曾动过,真是个妙人啊。
亢守节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