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官军居然自称乞活军?哪里来的?!”
赵胜只觉得自家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远远瞧见这些守城兵丁的装扮,皆是统一服装,制式的武器不提,就南门之上摆放的三门火炮,这不就是官军么?
“不去管他,只叫一轮工夫,便能登城,区区一二百人马,城小墙矮也敢妄图抵御我大军,真是该死!”
在他想来,这无非是官军用计罢了,若是同为义军,何来这点人马,众观各地流贼,谁家不是三五千人马,不拉上些妇孺以壮声势,都不好说自家也是义军,瞧守城的这部兵丁,各个健壮强劲,瞧着都叫人眼红,心想若是破城之后,裹挟这部官军入伙,引以为精锐,也是极好的。
不过眼下,他可不会耽搁,见官军人少,且分兵四门,心有定计,寻了几个老营死忠,各带二三百青壮并裹挟妇孺壮大声势,往各门站定,后砍伐树木,临时制作云梯准备攻城不提。
看的守城的许大彪是心头烦闷,这股贼人,真是死性不改,见肉就咬啊,眼瞧就是依仗人多,欺负自家人少,准备强行登城啊,“传令北门点燃十分火急讯息,传递各处,叫援军速速而来。”
丘老三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他左右,听到这话,顿时领命而去,许大彪又叫了个亲信队正上来,当着配发给他的第三都的一个军法处的督军,沉声道,“刘小年,你带本部一个排,去城里挑选青壮上来守城,若胆敢有不从者,可立斩不赦!”
“这?”刘小年眼瞧着一旁的督军,是好不纳闷,此举明显有违自家军规,若是没有军法处的人点头答应。他可不敢去干,要知道乞活军里,军规森严,无组织私自行动。哪怕胜了,也得挨罚。
那督军年约四十来岁,已不是壮年,正是他的沉稳,才特地被选派作为全军军法执行。此刻也是思考一会,见情况紧急,也没在意许大彪没与自家商谈就独自下令,“我老郑在你们眼里,就是只会欺负自家人的脓包?孰是孰非,我岂能不知,小年你赶紧去,事后到我这补办手续便是了。”
还未等刘小年喜上眉头,这中年汉子又冷着脸补充一句,“可不能犯下恶事。拉来壮丁,每家要留下凭证,等日后给上使唤银子,不能叫县城的百姓误会咱们,更不能乘机袭扰民宅,否则必定严惩。”
无故扰民,按律当罢官去职,留级堪用,若是奸淫掳掠,则定斩不饶。这军法官显然知道轻重,想自家负有监督职责,是丝毫不敢怠慢,严格按照下发的手册一五一十的照搬进行。
“记下了吗。还不快去!”许大彪说不上对军法官的好恶来,毕竟领兵在外,身边有这么个婆婆管着,总是不舒服,可一想往日里一些琐事杂事,与上头应付的差事。都丢给郑五行,也算落得个清闲,眼下赶紧出口催促一声,叫刘小年赶紧下去准备去了。
“老郑啊,你瞧这股贼军,若是马上攻城,四面援军不到,我们能守上几时啊?!”若是说正面对上,许大彪倒不是十分惧怕这股贼军,毕竟其中能打的就那么些人,但是眼下自己负有守土之责,早将城里的百姓看做自家守护的对象。
自家终归精锐,但只有一都小二百人马,甚至还有一个队分散在外,鼓动乡民未归,若是贸然顶上七八千贼兵,首尾难顾,迟早叫破开城池厮杀,二百人即便刀口砍卷刃,也不是七八千人的对手啊,故而心忧担忧的问道。
郑五行虽然是一介驻都的军法官,不用上阵也不领兵,但是他出身于官军军户,往日也算熟悉战阵,只是年纪大了,提不动刀刃了,但眼色终归还在,此刻也没外人,见许大彪低声询问,也是想了一会。
“我看悬。”只说了这么一句,又面带忧色,瞧着城外乱糟糟的贼军,敲了几下土围子的城墙,用手捏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城墙这样的低矮,要是贼军不惜性命堆积,恐怕半个时辰,就能登城,届时只能提刀死战了。”
说着,又从身上取出随身佩戴的腰刀,苦笑了一声,想着自打加入乞活军之后,还没有军法队亲自上阵厮杀的时候,自己恐怕要开先例了,就在二人谈话的空档,城外贼军已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开始一窝蜂的朝着城墙这边摸来。
打头的一阵,不过二三百人马,其中青壮约莫占了一半,其余全是哭哭啼啼的妇孺老弱,也不知贼军哪里来的硬心肠,竟然活生生的驱使着别人前来送死。
许大彪再也不但怠慢了,直接带了两个亲卫开始巡视这段不长的城墙,一边怒吼着,“全军戒备,准备接战,油锅烧开了没有!”
“校尉,你看好了,待会贼人这么一来,我就倒下去,准管叫他们皮开肉绽。”一个烧着油锅的汉子,来不及擦拭自家额头流下的汗水,任由他们打湿了衣裳,忙的是手脚不停,不断的给几个汉子端来的小锅盛着滚烫的热油。
许大彪瞧着大伙各个面带凝重,坚守原处的模样,顿时赞许的点了点头,又瞧城下愈发接近的贼军队伍,只是哼了一声,又忙活着亲自上去补齐防守的空档。
“这股官军有些怪异啊,怎么离城不过五十步了,还没放箭,莫不是吓傻了?”一个混迹在打头贼军从里的小头目,此刻有些变了脸色,方才他好不容易抢到了带人冲城的任务,就是被赵胜许诺的登城任由劫掠的空头支票打动。
想着不过区区二百官军把守的城池,定然叫一股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