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上嘴巴抿了起来,扯了扯黎赤的袖子,小声的道:“是爹爹和娘亲啊。”
他把自己刚刚找到的那一页指给黎赤看,一点不在意自己祖上几辈子的名字都被黎赤给看了个干净。
黎赤也没有多记,只是微微点头,“烦请二位指路。”
“不敢当。”谢必安笑吟吟的,伸手指了指他们两人右边的一座山上,“地府之内够那二位神格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西边的主教殿,只是此刻那二位应该是在地藏菩萨坐下听经修行。”
谢必安从袖袋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令牌,“此乃鬼王令,凡是神位以上的使者手中都会有一个,那二位在凡界似乎与上界之中的某位有些交情,你们拿着这鬼王令,除了主殿外,可以在这地府之内随意走动。”
黎赤也没有推拒,伸手就接过了。
白上凑过去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牌子像是一个倒着的羽毛,上面一个繁琐的字体书写了一个字,他不认识,只能大概的猜到像是令字。
“谢谢啦。”白上挥爪子。
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闪身,避过了白上这一爪子。
“方才阁下那一下足以让小神受益百年,可经受不起在一下了。”谢必安看着白上一副茫然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喜欢,于是想了一会儿,看黎赤还没有念头要走的样子,看了身边的范无救一眼,抿唇笑着说:“小生这里还有以前游历时得到的一本古书,撰写就是隐鼠一脉修行传承,只是百年以前隐鼠一脉彻底断绝,这本书也毫无价值所在……”
书被黎赤直接隔空拿走了。
谢必安合上了手中的扇子,听到黎赤说后日必将会重谢的话,随即就摆了摆手,说道:“白大公子方才那一下,已经是还了所有,说起来,还是我和小范占了便宜。”
被叫小范的冷面黑无常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扯了扯谢必安的袖子,随后对着两人作揖,“告退。”
黎赤看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这才将手中的书交给了白上。
“阿黎哥。”白上苦着脸把手中的书又交给了黎赤,“以后你再教我吧,咱们去找爹爹娘亲好不好。”
白上不爱看书,不爱上学。
只爱每天给弟弟们倒腾吃的和穿的,最爱看弟弟们去上学。
黎赤挑眉,将手里的书收起来,随后扯了一下缰绳,座下的骨马顿时随着他的动作转向了另外一边,朝着方才谢必安指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哎,阿黎哥。”他们走了一会儿,白上觉得大腿磨得有些不舒服,于是在黎赤怀里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坐,“刚才那两位无常小神也是夫妻吗?”
“嗯。”黎赤目视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另外一处和酆都完全不一样的灯火连天的景象。
“咦,那里好像是冥王城脚下呀。”白上攀着黎赤的身子坐起来了一些,随后又安安稳稳的倒在了黎赤的怀里,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像咱们这一路走来,好多都是男子为眷侣。”
“你看,扶颂神君和烛烨上神是这样,东陵明君和夜合神君也是这样,就在刚才酆都的大街上面,也都有好多男子结伴而行。”白上脸上已经有些肉了,黎赤捏了一把,软乎乎的。
“这并不足为奇。”他的口气淡然的就像是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人间自雕题国皇帝龙羽下令之后才开始盛行男风,娶了第一位男后,即便是如此,在偏远地区,男子相恋也都不容于世。”
“人间嗔痴苦难爱别离,不少男子相恋不容于世,最后选择自裁或是被人逼死的都不在少数。”
“……地府其实也不那么可怕。”白上呆愣了半晌,又扒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后面的酆都已经渐渐远去,只能看得到隐隐约约的灯火。
“至少在酆都,所有人都是开心的。”白上木然的脸上多了几分欢乐,“至少,在鬼界地府内,没有什么歧视,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对。”黎赤把白上固定好,不让他再乱扭,随后看了看前面,说道:“咱们到了。”
*
大概是有点近乡情怯了。
白上扭扭捏捏的跟在黎赤身后,活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黎赤反而像是这白府的主人。
“爹爹娘亲还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我了。”白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有些担心的说道:“他们走的时候我和弟弟还小,现在我长这么大了,弟弟们也在青丘,爹爹娘亲认不出来我可怎么办啊。”
白上想着变回原型,可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身影之后更惆怅了,“原型也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
他揪了揪身上软乎乎的紫毛,“以前我是雪白雪白的小白鼠,可大一只了,娘亲冬日总爱抱着我睡,说那样暖和,弟弟们也都喜欢和我睡在一个窝里面。”
“养肥一点就有肉了。”黎赤面无表情的往他嘴巴里面塞了一块甜糕,白上吧唧两下嘴巴,点头说道:“阿黎哥,这个好吃啊。”
“好吃回去后让厨房给你做。”黎赤一只手撑着下巴,耳边听到了什么声音,却没有告诉白上。
白上果然不再继续刚才那个听起来就有些奇怪的话头,专心致志的吃起来了眼前精美的糕点,“吃饱了一会儿吃不下去饭了可怎么办?”
黎赤一手拿出巾帕给他擦嘴,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这有药,方便完了继续吃就是。”
“太浪费啦。”白上鼓囔囔的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