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泉水资源不多,只在十五夜晚才会流淌小半个时辰,等她尝试后确实有用,他日离开此地时,再告诉宗寒江不迟。
因此闲来无事,她砍了些树做了一个浴桶,每逢十五便去泉眼处蹲点,打上几桶泉水回来泡澡。
可惜她熔炼灵器的技术无用,木工活实在太差,浴桶四处漏水,只能大材小用,将从墨家老祖手里抢来的晶魄,施法化成液体,堵住那些缝隙。
这时候就更想念战天翔了。
尽管没见过他做木工,但十项全能的战天翔不可能不会。
缓慢的从水中冒出头,简小楼呼了一口气,一粒粒水珠至额前刘海滴落下来,顺着唇线滚落进嘴巴里。小巧的鼻头微微耸动了下,她皱皱眉。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泉水虽有灵气,却也有一股子淡淡的骚味。
她也只是撇撇嘴,转过头,望着树影斑驳,摇曳在窗纸上。
石屋窗外,有一株并不怎样高大的雪松。
窗子开着时,小黑躲在房顶那突出的、从不冒烟的烟囱上。待到窗子合拢,它再悄无声息的隐落入树岔子里,透过堆满厚厚积雪的树枝罅隙,安安静静,望向窗内那道一动不动打坐的身影。
整整五年,简小楼未曾与它说过一句话,未曾给过它一个眼神。但小黑觉得没有再赶它走,已是很满足了。它心中坚信,早晚有一天,他们一定可以像从前一样。
而简小楼呢,若真想甩开它,并非无计可施。
说白了,还是狠不下心。
虚冢内危机重重,她确实不放心,就好像这只笨鸟一旦离开自己,一定会饿死一样。
被自己的意志不坚搞的心烦意乱,一抬脚,“啪”一声,窗子被她一脚踢开,眼神直直杀出去。
小黑被她吓了一跳,一时间躲也不是,飞也不是,翅膀一失衡,双脚打滑,趔趄着从树杈子里掉了下去。雪松被砸的摇摇晃晃,枝桠上积雪扑簌簌的落着,最后“咚”一声,小黑摔在雪地中。
心里突然就舒坦了,简小楼觉得自己真变态。
远远地,感应到有人顺着栈道上来了,神识一探,是个相貌清秀的少年,手中提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她微微拧了拧眉,起身披了件衣服,屈指一弹,给浴桶设了个防护罩。这些泉水来之不易,至少要泡个六七次才倒掉。
“哒哒哒。”
少年轻轻敲门,“简供奉在么?”
简小楼解除房门禁制:“进来吧。”
少年垂着头入内,乖巧的立在门边:“简供奉,小的是少主派来伺候您的。”
又来,这都第六个了。秀眉拧的乱七八糟,简小楼纳闷。起初几年不见派人来伺候,这半年,宗寒江吃错了什么药,时不时就要派人来,想干什么?而且清一色的男仆从,要仆人也弄个女仆人啊。
“不必了。”简小楼直接下了逐客令。
“简供奉,小的不会打扰到您。”
“那也不必。”
“简供奉……”少年磨磨蹭蹭地道,“您莫要难为小的。”
“现在是你难为我。”简袱,又怕吓着他了,笑了笑道,“怕宗寒江哪里不好交代,让他来找我,我给他个交代。”
美少年最终是被她给轰走了,不一会,宗寒江真的来了。
五年时光,对于简小楼来说也就是打坐泡澡,泡澡打坐的功夫,却足够宗寒江从一个少年人长成青年人,修为也从之前的练气提升到了筑基初期。
七尺儿郎,一手搁在腰间宝剑剑柄上,直挺挺往那一站,芝兰玉树。
“简姑娘。”他的脸色有些不太美妙,“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啥?”简小楼被他问的一愣,倏忽明白了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派那些男仆人,是来‘伺候’我的?”
宗寒江上前一步,板着脸道:“是的。”
简小楼谈不上生气,开玩笑道:“你们姓氏族不是需要我们这些外来人士,来改善你们下一代的血统么。
提及此,宗寒江的耳朵根一瞬就红了:“简姑娘,你曾见过我……见过我……”
“见过你撒尿。”简小楼捂住嘴巴咯咯笑了起来,“你放心,我……”
“我拿你当做半个朋友,但我并不喜欢你。所以简姑娘请不要打我的主意。”宗寒江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直把简小楼说傻眼了。
“如今我已经满二十,按照族中惯例,到了该婚配的年纪。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娶你,而且近来时常逼我娶你,所有人都觉得,你对我有意思……”
看一眼有些呆滞的简小楼,宗寒江继续道,“你的年纪,应该和我父亲差不多大了吧,但你皮相不俗,年轻貌美,必定是瞧不上我父亲的。所以我宗氏子弟,你若有看上的,我就替你做主了。”
无语。简小楼捏着眉心:“我对你真没意思,你多想了。”
宗寒江露出不信的神色:“那你为何独独选择了我宗氏待着?我听说之前墨家也向你提了邀请,也被你拒绝了。墨家少主的相貌,在我们虚冢数一数二……当然,比起我来,终究稍逊一筹。”
“你从前只是自负,何时变得自恋起来了。”简小楼了解过宗寒江的意思,仍旧没什么可生气的,“我留下来,只是因为我最先遇到你,而你人不错。”
“是……这样吗?”
“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