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巍巍的站起身,捡起自己的紫韵剑:“前辈快去杀了他吧,我要出城了。”
“姑娘……”
“前辈该不会见我的血可以对付幽冥兽,想拿我祭旗?”
“姑娘为何有此一说?”
“我的血也只是可以灼到他们,若非那妖龙不舍得杀我,我活不下来。”简小楼尽量往卑微里说。
“姑娘误会了,以我观之,你乃我道中人,若无门派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拜入我天山剑阁,我膝下至今无徒……”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晚辈乃是佛门弟子,修的禅剑,已有师父。”
画乐蓉静了静:“原来是佛门弟子,禅剑,你师父可是禅灵子?”
简小楼仰头看她:“前辈认识我师父?”
画乐蓉摇头苦笑:“我上一次动了收徒之念,正是想收他为徒,劝他入我道门,被他拒绝了。”
稍稍一顿,“是他的弟子,怪不得。”
说着一拂袖,身影消失在墙头上。
她一走,简小楼扶住墙大喘几口气,双掌心还在流血,作为保命利器,她不给自己止血,往身上涂抹一番,朝着城外走。
天山剑阁来了,十八阶十九阶的大能来了,他们有驱散妖雾的手段,余下的十几万城民绝大多数都被送出了城。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将自己折腾了一身伤,差点儿死在银龙手下。
她到底图什么?
简小楼狂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突然难以理解自己的行为,她还得去赤霄带厉剑昭回去救夜游,为何脑子一热就冲进来了?
只因为那一长串染血的铭牌,和那一句“怕死不修剑”吗?
——“小楼呀,我感知你触摸到十四阶的门槛了。”
简小楼受到重创时,阿贤被震醒过来。
“我才十二阶。”
——“但你的心境触摸到了啊,第一重天人大境界的门槛。我听天行说过,要突破这层屏障,首先得有一个稳固的心境。是善者,那就为善,是恶者,那就为恶,无论善恶,都必须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我现在只想去赤霄,哪怕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简小楼加快步伐,朝着城门走,“对了阿贤,你只是意识罢了,为何连我的血里都有你的力量?”
——“你母亲吞下了我的眼珠啊,我与我的眼珠一起融进了你的神魂里……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估计真是属于幽冥兽族,我们那个种族,或许很怕佛修,很厉害的那种佛修,比如将我从父母身边带走的那个和尚,我两眼珠内的佛心狱和修罗狱,没准儿都是他塞进去的……”
“我们在对付你的种族,你还帮着出谋划策?”
——“天行说过,任何打着生存旗号的杀戮,都是不容饶恕的恶业。”
“你想生存,却要杀戮我,难道不是恶业?”
——“我没有杀戮,是你母亲自愿的啊。再说了,刚被孕育时,你的灵魂还没有意识,我寄生之后,ròu_tǐ与灵魂俱在,只是不再生出意识,你根本不存在,哪来的杀戮?”
“行行行,你永远有理,我说不过你。”
有人陪伴,喋喋不休说着话,简小楼身体的痛苦减轻了一些。
但阿贤说不了多久就没音了,两个意识,可以同体却很难共存。
百万人口的城市,巷子实在太多,妖雾又阻碍神识,简小楼拐的有点迷瞪。
远远有几人迎面走来,简小楼看不清他们时,已然听到一个女修道:“前方是敌是友,不说话我们便动手了!”
简小楼连忙道:“是友。”
对面静了一瞬,传来素和惊讶的声音:“小楼?”
简小楼瞪大眼睛:“素和?”
素和寻着声音快步上前,见到真是她,来不及开心,先被她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简小楼连忙道:“许多血是我自己抹上去的,我的确伤的不轻,但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严重。”
“你为何会在这里?”素和伸手扣住她的脉门,检视她的身体状况。
“我被天山孙立扬给带来的……”
“他带你进来的?”
素和认为自己要和天山剑阁翻脸了,却见简小楼摇头:“不是……”
听完她的解释,素和摸了摸额头,气恼的不知该说什么:“姑奶奶啊,我十六阶都胆战心惊,你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
简小楼垂了垂眼睛:“你不知道,阿贤也是幽冥兽,而且一直寄生在我意识里……或许因为她的关系,导致我对幽冥兽有些特殊的反应,那股反应蠢蠢欲动,让我充满了使命感……好吧,其实是错觉,我外挂在身,我神灵附体,我一定可以干翻它们……”
她讪讪道,“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傻逼。”
素和蹙起了眉头,护送弯弯前往天山剑阁的路上,已经听她说过贤的事情,但在弯弯的梦里,贤临死前只说了自己是幽冥兽,是寄生体,在小楼死了之后寄生了她,其余只是稍稍提了几句。
素和真没想到,被寄生了的小楼,竟是幽冥兽的克星。
弯弯说传闻中,是自己最终打退了幽冥兽族,与兽王同归于尽,那么小楼又是怎么死的?
简小楼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夜游呢?”
“他已经没事了……”
素和稍作考虑,见她这幅样子,决定先不提弯弯的事情,省的她一激动气血攻心。
简小楼的眼睛渐渐亮起,长长舒了口气:“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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