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襁褓你收在哪里?”凤瑶没提别的,先问起了当初交给楚天瑶让她出去寻亲时的信物,那块上面绣了楚天遥三个字的襁褓。也没多想,楚天瑶将东西从韶光度中取出,这东西自从西河出来,就再也没有给其他人看见过了。
凤瑶轻轻接了过去,这块襁褓是楚天瑶来历的说明,当初如果不是有这个,那额上花钿又算得了什么,哪个圣教弟子没有画上点纹饰,大不了将她的那个改成圣教五圣便是,皱了皱眉头,再次摸了一把光滑的丝缎,凤瑶终于说了出来,那个藏在自己心中许多年的秘密,直接把楚天瑶炸了个头昏脑胀。
“当年乌蒙贵带着一批圣教弟子叛乱,整个苗疆血流成河,为了保证苗民的生存,我一个人沿着山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十万大山边缘,那时也曾经想过去中原看看,看看汉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为什么他们能够做出那么多让人惊叹的东西。”说道这个,凤瑶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温柔,她向来就很向往汉人的文化,是少数经过天一教叛乱之后对汉人还有善意的苗人。
本来苗人对汉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感官,要不然当初魔刹罗违背教义和方乾在一起,也不会随便就被压了下去。可惜后来乌蒙贵一心要研究尸蛊,还拿很多汉人做尸蛊实验,导致苗人在汉人口中变成了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坏人,两相积累起来,慢慢地苗人也开始厌恶那些无缘无故对他们做恶行恶状的汉人。更加加剧了两族之间的冲突,也是从那时候起,汉人就不能再平安地进入苗疆了,其中也包括了高高在上的修士们,他们也遭了池鱼之殃。
十万大山本来就神秘,又因为这事,对所有汉人都恶意起来,修士们因苗疆灵力开始变化,也不敢轻易地在苗疆生事,更不敢使出自己腾云驾雾的手段。当然这也是因为出了很多事之后,大家才掌握到的。
凤瑶轻轻摇了摇头,挥去脑海中的一些遐思,她郑重地看了看楚天瑶继续说道:“我当时听到有人在争斗,说的是汉语,一时没多想,便悄悄放了蛊虫过去,没想到见到的是两名修士在争斗,其中一名修士受伤的厉害,很快就被另一人给压制住了,后来那受伤的修士拼死一搏,将另外一人给赶了出去,可惜那受伤的修士没坚持多久,便倒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凤瑶脸上泛起一丝奇怪的笑容,她没停多久,继续告诉楚天瑶。“那受伤的修士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蛊虫,他冲我轻轻一笑,手指指了个方向,便直接闭了眼睛。当时我很好奇,便冲着他指的那个方向,走了不过百米,便瞧见地上放了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襁褓,里面躺了个安静睡觉的孩子。
我心中一动,便将那孩子抱了起来,等再次走到那受伤的修士旁边,轻轻叫了两声,便见他又睁开了眼睛,对我念了一首词。‘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明年又着来,何似休归去?桃花也解愁,点点飘红玉。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阳山外山,春水渡傍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到底记了下来,而当时他还指了那个襁褓上一处,这才安心离去了。”
不等凤瑶说完,楚天瑶的眼泪便哗啦啦不停地流了下来,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和身世有关的事情,也没有想到当初凤瑶还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她的心好酸好酸,身上难受极了,难怪不管自己做的多好,凤瑶有时候也会隔了一层,全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修士,所以她觉得自己也会离开苗疆吗?
“阿娘。”颤抖了声音,正想说什么,凤瑶却直接制止了她的动作,“你看,这便是当时你爹爹指的地方,想来有什么含义吧,还有那首小词,你可是记住了?”凤瑶的面色又变得冷硬起来,彷佛是要将所有关系撇清。
楚天瑶凝目看去,凤瑶所指的地方也不是别的,正是楚天遥三字,难怪当初会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原来也有她爹爹的意思,又想到自己的瑶乃是凤瑶的瑶,心头涌过一道暖流,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不是假的。
两人默默无语,相对无言之际,却听到大殿上一声巨响,忙朝那边看去,却见曲云背后,转出一个披散了满头银发,仅在头上带了个灵蛇纹饰的简单木簪,额心点了一颗红痣,细看之下那红色的圆点似乎还在动,赫然是玉蟾模样。她身穿普通的苗人服饰,胸口下方露在外面的肌肤,一只蜘蛛纹身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显眼,背了双手,短裙下的腿上也隐隐有风蜈在游动。楚天瑶不自觉地去看她的手臂,果然找到青黑的蝎子,皱了皱眉头,跟在疾步赶上的凤瑶身后,两人都站在了曲云面前。
“教主,怎么是你?”凤瑶走到那人面前才惊呼出声,楚天瑶这才发觉容夏和纳罗面色都没有什么变化,想来是早见过这人了。看来这便是当初为了方乾,抛弃了圣教的前任教主,曲云的母亲,魔刹罗了。
魔刹罗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刚刚被方乾一剑劈到角落的艾黎,冷冷说道:“我以为你是值得托付的人,将我唯一的女儿曲云交托给你,你却是做了些什么!”
凤瑶和楚天瑶这才发现刚刚那声巨响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艾黎被一道剑意给推飞。凤瑶或许看不出来,身为上清弟子的楚天瑶却是觉得身上发寒。方乾不愧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奇男子,他这一道剑气深深地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