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护士没有吭声。
中年妇女自以为找到了凶手,揪起她儿子的衣领道:“你媳妇被人给害死了,你还在这里嚎丧什么?”说完,拿起提包砸向云碧瑶,云碧瑶躲闪不及,头上被金属挂钩砸得满脸鲜血。
秦慧云惊道:“云医生,你流血了。”说完赶紧给云碧瑶处理伤口,然后转过身对孕妇家属说道:“每个人都希望你的儿媳能平安无事,可是孕妇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胎盘前置,脐带绕颈,大出血,哪一种都会造成母子身亡。我知道你们家属得到噩耗的心情难过,可是我们医生只能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拯救病人,但我们不是神,总有些病人是我们挽救不了的。我们体谅您的心情,也希望你们能体谅我们。”
云碧瑶古怪地望着秦慧云,这是那个笨口拙舌的秦慧云?是她藏得太深,还是幻境出现了偏差。她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处在幻阵之中,可是怎么能从幻阵中出去,她却一筹莫展。
手术室外医生和家属的纷争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有人说医生不容易,有人认为家属太可怜。嗡嗡咋咋的声音不断传入蹲在地上哭泣的男子,他忽然抬起通红的双眼问云碧瑶:“是不是你害死了薛芳?”云碧瑶摇了摇头,“我是一名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医生。你妻子死亡我也很痛心,希望你不要听信他人一面之词。”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望着云碧瑶。有些甚至嚷了出来“你不是市立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吗?”
那男子攥紧了拳头,原来他的妻儿真是因为一个医生的不作为而死的。他忽的推开拥挤的人群,一把掐住了云碧瑶的脖子,“真是你害死了我的妻子,你该死,你这个杀人凶手。”
云碧瑶没想到那男子会突然上前掐她的脖子,她现在感到呼吸困难。她睁大眼睛,幻阵原来并没有杀意,现在竟然能伤害到她,难道幻阵变成了杀阵,这还是九死一生阵吗,难道她根本就走不出九死一生阵?原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现在她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她要死了吗?
“瑶瑶,做什么事都不要轻易放弃,失败只是说明你努力的还不够?”是谁在自己耳边喃喃自语,是了,是她的妈妈在她将血管缝合做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母亲温柔地安慰。云碧瑶努力聚集涣散的思维,她的手摸到一直在手上的手术刀,对了,九死一生,有死必有生,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
“嗡嗡嗡”不知是什么引起了铜镜的共鸣,在云碧瑶的眼前,纷乱的医院就像不断晃动的水纹,又像雪遇阳光般开始消融。幻阵已破,显现在云碧瑶面前的还是那个阵中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