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得已,邵砚青去找查小星。
查小星一见他就下巴上挑做深沉脸,说:“我知道你迟早要来找我的。”
邵砚青嘴角抽了抽,当时就想扭头走人。但查小星动作比他更快,咻一下拦在门边,一脸贼笑,“来吧来吧,想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矮油,我的经验你还信不过?就算不取恋爱经,取个约会经也不坏啊。来来来,坐这里,要薯片汽水葵花籽儿吗?”
“我找冬川去。”
“冬川又不在家。”
“我给他打电话。”
查小星一脸嫌弃,鼻孔朝上,“丌冬川他几十年独沽一味,你找他取经会走到沟里去哒啦!听我的。”手上用劲儿扳他肩膀,“你知道时茴是他打小就盯上的,跟修盆景似地养了二十来年。我早和他说过了,对小丫头要温柔要多哄哄。他就和我扯什么条件反射,说什么风筝线一直在他手上,她离得再远,他只要勾勾指头就能给带回来。结果咧!好好的姑娘被他逼成了座山雕,啄得他一头一脸血。现在飞远了,看他去哪儿找。该!”
邵砚青听他这通比喻听得直皱眉, “别这么说冬川。”查小星却是罕有地摇了摇头,说:“冬川是不知道,女人呐,要是心冷了就什么都完了。”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啐一口,“我在胡说什么呢!”
于是又转回主题。查小星虽然长得不出众,但为人大方嘴又甜,讨女孩子欢心是一把好手。邵砚青和他泡了半天的蘑菇,最后兜了一堆的‘经验之谈’回来过滤,过滤了两遍后发现里面没几样能拿得出手的干货。
到了最后,还是只能靠自己。
他是这样忐忑不安又小心翼翼,然而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相比起来陶泓倒是被顾池吐槽太主动了。她没在意,“我不过顺着他的话而已,哪里主动了?再说,票都送了人家缺伴去看,我就送佛送到西呗。”
顾池在电话那头哼唧哼唧地笑,“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比我陶隐还小呢,”她说,“我是不会对比我年纪小的下手的。”
“难说,你一贯没原则。”
陶泓对此嗤之以鼻,挂了电话就心无旁鹜地写稿子去了。这么一忙活就没留意时间,等邵砚青来敲门的时候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商业街那头传来‘金够败金够败’的音乐声,更是让她打了个激灵——今天就是圣诞节!
幸好离音乐会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她先向邵砚青致歉,回房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倒饬了一通。
邵砚青坐在客厅等她。他是算好了时间才上来的,自然给她预留了充足准备时间。看到她这么快出来倒是吃了一惊,“我以为要很久。”
陶泓笑了笑。为了应景她挑了一条红色的连身裙搭银灰披肩,因为时间仓促只用了润肤乳和唇彩。好在这阵子生活规律又三餐正常,皮肤状态比以前好了许多。
中国人爱过节,也爱扎堆出来凑热闹。像圣诞节这种扎根已久且受众广泛的洋节,街上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精明的商家适时推出应景的商品,至于稍有些名气的餐厅更是一位难求。
邵砚青通过查小星订了餐厅,吃西餐。菜单是查小星敲定的,密瓜生火腿、传统蔬菜汤、炖小牛肉,经典提拉米苏搭浓缩咖啡。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眉飞色舞地向邵砚青邀功,“你知道为什么意大利人追女孩子一追一个准,从老到小个个是情圣?人家热情啊,热情到是个女人就拒绝不了。你就是缺乏热情,吃吃意大利菜加持一下,说不定你哪个窍就开了呢?”
倘若丌冬川在肯定会在嗤之以鼻之余讽刺一句:“小星,你可真是我们当中‘可爱的意大利人’。”
但邵砚青并不懂得这些,既然交给查小星安排了也就随他揶揄。他只希望第一次的‘约会’能够顺顺利利,有个好的开始。
可是陶泓这餐饭吃得并不安心,或者说在吃完头盘后她一直在走神,以至于食不知味。因为郑北亭的小女友就坐在不远处正对着她的那桌,妆容精致华服美饰,此时正言笑宴宴地接受来自另一个男人的恭维。
虽然只见过大头贴,但陶泓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因此心情异常地复杂。撞破这样的事无缝是尴尬的,现场上前去斥骂绝不可取,毕竟事涉隐私。何况以郑北亭那样的脾性,一定会把这事嚼烂了吞肚子里,他丢不起那个人。
可就这么默默看着,也着实令人生气。
陶泓心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万分纠结。这么一纠结,小动作未免明显了些 。邵砚青便装作不经意地随着她的目光扫去一眼,正好与坐在斜对角默默观察的查小星那饱含春意的双眸撞个正着,他默默地在心里握了把草,低下头继续喝汤。
查小星筹谋这次偷窥已久,从对方入场时情绪就亢奋得不能自已。好不容易逮到邵砚青去洗手的机会,他像一道闪电般劈来,“小青,今晚还满意吗?”
邵砚青头也不抬,只是拿纸巾擦干上手上水渍。查小星贼笑着捅捅他,“给个反应嘛,我特地来看售后情况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开瓶好酒给点气氛,还是让人来拉个小提琴助助兴?”
邵砚青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我们吃完就走。”
“对对对,你们还要去听音乐会呢。”查小星搓着手,满面笑容,“听完音乐会肯定晚了,要不要点辆车——哦不,我开车去接你们。”
“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