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金光闪闪的华丽大厅,一如既往的闪烁着炫目光芒的巨大吊灯,一如既往的看起来很霸气但实际上有点硬而且太大了的王座,一如既往地,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这王座上,从上方越过漫长的阶梯,俯瞰着下方鲜红的地毯——上面并没有人。
即使这些都是自己亲自设计的,非常符合自己口味的设置,现在也开始觉得也许不造这么大会比较好。在如此广阔的空间里一直一个人呆着,即便是天才少年,也会有点压力吧。
风鸣用力晃了晃头,试图把这些消极的想法从自己脑子里面甩出去,可是头却撞到了自己的膝盖。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蜷起了身子。
“该死!”风鸣大声地喊了出来——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音量,因为再也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而且,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让周围显得热闹一点。
“预选赛——举行了那么长时间么……”风鸣“小声”地嘀咕着,实际上他的音量比一般人说话还要大,“一次性有五十万组左右加入的预选赛,最有可能的比赛方式是大混战吧。预选赛这种事,淘汰率怎么不得有个十分之九?不过,就算这样,时间也太久了吧……”
“那么,是gm的安排么?”风鸣愣了一下,才注意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外界接触了。
“‘想要离开现在的世界’——当时我是用这种方法作为筛选条件来着。”风鸣皱起了眉头,“连候选人的情报都无法获取,也就是说,剩下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
“不可能吧……”风鸣毫不犹豫地皱着眉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假设。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个一听就让人觉得是故作阴冷的,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的声音突然在风鸣的大厅中响起,虽然之前风鸣还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惆怅,不过,此刻他却没有丝毫欣喜,反而变了脸色,黑着脸听着那声音继续说话。
“说到底,那种想要离开现在的世界的想法,虽说是由痛苦和不幸所催生的,但实际上,纯属是吃饱了撑的。本质上,这种思想就属于自杀前兆,因为比起改变世界来,干掉自己要容易得多。但是,当一个人真的活不下去的时候,他可没时间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不会觉得干脆自杀比较好,恰恰相反,他会想要拼尽自己所能,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风鸣沉默了一会,忽然露出了放心的神色,“是这样吗?”
“是啊,所以说,你也是一样的。在生存毫无压力的基础上,为一些怎么样都好的事情忧愁烦恼,最后,因为过惯了这样理所当然的生活,在潜意识里忽略了死亡——不,应该说是忘记了死亡,于是开始作死,开始报复社会。”
“哼。”风鸣笑了一下,手一抬,手杖就出现在他手中,接着,他把手杖横在腿上,像是看到了珍宝似的盯住,细细摩挲着,张口说道,“我可不是在报复社会啊。”
“你就是。”那声音斩钉截铁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转移了话题,“不说这种伤感情的话了。你看到我了吧?之前我突然张口说话的时候你可是吓了一跳呢,现在看起来放心多了。”
“嗯。”风鸣微笑着点了点头,但还是全神贯注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杖。
“哈,明白了。难怪那么多玩家都‘通关’过你这里,这个副本却没有像某些副本一样直接崩溃,而且你还一直安然无恙,活蹦乱跳地给每一个玩家充当关底boss呢。”
风鸣轻轻地笑着:“副本boss虽然可以设定复活,但绝对不是不死的,连这一点都意识不到的人——说实话,他们并没有成为boss的资格;而意识到了却不作出应对,或者应对不到位而死亡的人——对自己的运气如此自信,不如直接去当勇者好了。”
说到这里,风鸣终于停止了擦拭的动作,仰躺在座椅上,右手举起手杖,指向台灯的上方,微眯着眼睛,笑道:“那么,你属于哪一种呢?”
“不,我哪一种都不是,不如说,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一个属于中年人的声音响起,无论是音色、语调、还是内容,都显得非常普通,就像街边随处可见的大叔——倒吊着说话的声音一样……
“……”风鸣和那个大叔对视了十几秒之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我不是在跟你说话——算了,先不说这个。大叔,你那样头朝下站着好么?虽然感觉很帅,但是实际上血液集中在头部的感觉很难受吧?而且脖子扯着,说起话来也很费力——而且很难听啊。”
“……”大叔犹豫了一会,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分钟后,风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啥,你倒是下来呀。还是说怎么,你的点头其实是表达拒绝的意思?就算这样你也该下来了吧?你的脸都有点发紫了唉。“
“咳——咳咕……”大叔张了张嘴,挣扎了一阵,终于挤出了非常沙哑的声音,“我是想——下去来着。你——能在下面接——接我一下么?”
“……”风鸣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早说啊。”
风鸣的身形一闪,消失在王座上,一秒之后,出现在吊灯的上方,抱住了倒吊着的大叔,把他向下一扯,大叔的脚就从天花板中脱离出来,就像是陷入了流沙当中被拉出来的人一样,接着,风鸣单手抓着大叔的腰,把大叔转到了头朝上的样子。
“唉唉唉?”风鸣突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