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凯恩被生擒,台面下的协力已经离开,任务圆满完成,只是为什么心中的压抑并没有减轻多少呢?
黎恩疑惑着,思索着,离开奥斯本的身边,与聚拢过来的四名《铁血之子》擦肩而过,渐行渐远——其他三人是立刻靠近,米莉亚姆是犹豫了一下才快步跑了过来。
身后,奥斯本对着四名“孩子”露出一个五分满意三分赞许一分自得以及一分慈爱笑容。
“这次辛苦你们了,《冰之少女》,《白兔》,《稻草人》——还有《翡翠城将》。”
“不敢当,幸好阁下平安。”克蕾雅低着头说道。
“不过,我根本不觉得你会死就是啦。”雷克特还真不是马后炮,当初在听到宰相遭到枪击的时候他就说过类似的话。
“嗯~我也觉得大叔搞不好并没有死。”米莉亚姆跟着点头。
“结果还是没打算为我们说明怎么会复活是吗?”卢法斯托着下巴,面带探寻。
“呵呵,这就当作你的功课吧。”奥斯本笑道,“这座‘城’将在数刻钟内复原,你们就各自去做份内的事情吧。”
“了解。”克蕾雅敬礼。
“哎呀,要开始忙了呢。”雷克特惯例地毫无干劲。
“嗯~我要怎么办呢?”米莉亚姆抱着头苦恼。
“卢法斯,给你一周时间善后。”奥斯本下令,“结束之后,就交给你去镇压克洛斯贝尔了。”
“!!!”一众在旁边打酱油的人又震惊了——或者是麻木了。
“还请放心交办。”卢法斯躬身。
“抱歉,打断一下。”黎恩举手道,“克洛斯贝尔的事情不劳你们费心,陛下已经将那里交托给我了。”
“咦?”这回换奥斯本和《铁血之子》愣住了。
克蕾雅问道:“黎恩,你说什么?”
黎恩从容说道,“忘了告诉你们,陛下的最新谕旨,黎恩·舒华泽功勋卓著,受封终身侯爵,封地克洛斯贝尔全境——所以,克洛斯贝尔的事情不劳各位操心,我自会处理妥当。”
“黎恩同学,你是认真的?”卢法斯皱起眉头。
“当然,这种事情没人敢拿来开玩笑吧。”黎恩微笑以对。这一刻,他明白了心中压抑不曾减少的原因——因为从今天起,他可能真的要和生父分道扬镳,甚至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终身?”奥斯本不愧是奥斯本,在冲击性的事实面前依旧能抓住重点。
“不错,终身,一世而终,不世袭罔替。”黎恩不紧不慢,“我死之后,爵位与封地归还。”
“所以才是侯爵,才是克洛斯贝尔。”奥斯本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样不留后路,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至少,我来接手克洛斯贝尔会比在你的掌控下要好得多。”
“你知道我要什么?”
“猜到一部分,但并不全面。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做法和你的称号一样,铁与血,危险且激进。一个国家想要发展好,不是强硬就够的,也不是一路向前猛冲就够的,所以就由我们来扯你的后腿吧——为了不让帝国冲得太猛。”也为了不让你万劫不复——黎恩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制定克洛斯贝尔攻略计划前,黎恩本打算留着救国之功,为生父换取一条后路,算是偿还生养五年之恩。
如今,他又有了新的想法,整合力量,营造新的派系成为能够牵制奥斯本的崭新派系。这样不管奥斯本打算做什么,哪怕真的想要一个人背起所有的黑锅去死,黎恩也有救他的能力。顺带一提,派系的首脑不是黎恩,而是奥利巴特,真让黎恩去玩政治,十个他都不够奥斯本收拾的。
“纵然要与我为敌?”奥斯本的脸色沉了下来。
“在所不惜。”黎恩毫不相让。
宰相的威严与剑圣的气势相互碰撞,瞬间让王座内的空间变得凝重起来。
卢法斯咳嗽一声,略有些不自然地插入两人之间。
“黎恩同学,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阁下说话,你不知道——。”
“不,我知道。”黎恩打断了卢法斯的话,“《铁血宰相》的‘孩子们’只有你们,我是黎恩·舒华泽,舒华泽家的长子,特奥与露西亚,仅此而已。”
“黎恩同学,阁下他一直在暗中关心你,他——”
“卢法斯,不用说了。”又一次被打断,这次是奥斯本,“他是知道了,想清楚了才会这么说的。但是黎恩,不管你如何否认,你都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能有如此的成就,我真的很高兴。”
如果说黎恩的含糊不清的话只是让人浮想联翩,那么这一句就彻底坐实了很多人的猜想。
黎恩和奥斯本的确有联系,而且是非同一般的联系——黎恩是奥斯本的亲生儿子,黎恩才是真正的《铁血之子》!
正因如此,向来以铁血和硬派著称的才会对“放荡皇子”搞出的特科班投注超乎想象的兴趣,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甚至把《铁血之子》之一都送进了这个班级。
正因如此,黎恩才会在与奥斯本见面时显露种种的不自然,才会在狙杀前夜偷偷让莉夏潜入皇宫给奥斯本送信示警。
正因如此,克蕾雅才会觉得黎恩身上带着莫名的熟悉。
所有的线都串起来了,所有的不和谐都理顺了。
奥斯本送走黎恩是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注定树敌无数,随时可能丧命,不想牵连到唯一的子嗣。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