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看不见道路,全仰仗着手中的火把,刘衍觉得很诧异,这个时候楚沉夏居然拉着去他刘府。
刘正声对于他们的到来也显得十分诧异,忙将他们迎进去道:“殿下、先生深夜来访,是有什么大事?”
刘衍却只是轻声道:“进去再说吧。”
待到了屋里头,刘正声又扒着窗子往外看了两眼,道:“殿下现在可以说了。”
“我和殿下前来,是想要告诉刘大人,我们和王铨鸣结盟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江城势力迟早是要除去的,这一点,王铨鸣心里也清楚的很。因此他和我们结盟,也只是个幌子,为的就是把我们除去。”楚沉夏坐了下来,疾言道。
刘正声听闻,登时皱眉不语了,走了两步道:“那这么说,王铨鸣派人追杀季氏就是有意为之,是……他身后的人?是刘彧?”
刘衍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确实是刘彧,对柳氏下手的刘彧,对季氏下手的也是刘彧,下一个不是朱家就是东宫。”
“这刘彧!下手竟是如此恶毒,早知那时,我誓死都要将无头案追查到底,也绝不会让刘彧重回朝堂!”刘正声十分懊恼地拍了桌子,手却被震得发红。
楚沉夏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发青的脸色,劝慰道:“刘大人不必如此气愤,刘彧回到朝堂不一定就是好事,而且我相信,我们有那个能力将他拉下来。”
“是,殿下有这个能力的,下官也会尽力相助的。”刘正声闻言看向刘衍,叹息了一声,忽然又抬头道,“殿下为什么不在白天的时候告诉我?偏要这夜深人静悄悄了来说,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刘衍看了楚沉夏一眼,楚沉夏便开口道:“季氏现在不宜露面,让他们收起一切动作。免得暴露。反正有我们,差了季氏,也不至于在建康就束手束脚了。”
刘正声不住点头,又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道:“不如我让他们彻查建康城。在临县躲一阵如何?”
“诶,不可,你这时候让他们撤出去,无疑是给刘彧的人线索,反倒引火烧身。倒不如以静制动。什么事也别干,平静地过着百姓的生活,谁也查不出来。”楚沉夏连忙摇头,解释道。
刘衍也跟着点头道:“沉夏说的不错,这个时候千万要沉住气了,不要给刘彧有可乘之机。”
刘正声三思过后才诚恳道:“好,殿下和先生说的我记住了,一定切断一切线索,杜绝刘彧的追杀。”
“你这样想就对了,江城那边。你暂时也不要起什么报复心,总之,让季氏石沉大海就对了。这仇嘛,晚几日报也是可以的。”刘衍见他应下,颇为满意地叮嘱道。
两人从刘府出来的时候,快接近宵禁时刻了,快马加鞭了一番,到底还是被今夜值守之人拦下了。
裴尘东见是他二人,自知拦不住他们,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为难他们。当下开口道:“太子殿下这是从哪里来?大晚上的还有这兴致……”
岂料,刘衍根本不打算给他为难的机会,冲口怒道:“闪开!此时离宵禁还有一刻钟,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做挡路狗!”
裴尘东脸色一青。怒目圆瞪,可刚开口,那马背上的另一人又开口道:“太子殿下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还不速速闪开?要是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耽误的起吗?”
裴尘东吃了个瘪,心里自然不舒服。可却也不敢再拦着他们,只好退至一边,将他们放了过去。
就在这时,王秦忽然带着人来换防,裴尘东吃了一惊道:“今夜不是我二哥值守吗?王大统领怎么过来了?”
“裴将军说他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托我待他值守。”王秦解释道。
裴尘东心口一颤,喃喃道:“二哥身体不好,这是怎么回事?哦,那就多谢王大统领了,我这就回家去了。”
至裴府的时候,裴家上下大多已经入睡,裴尘东踏着极轻的步子入了他二哥的院子,见他房内灯火通明,不免有些意外。
因此敲了门道:“二哥?你还未睡吗?”
“进来吧。”
听房内传来一声极为低沉的声音,裴尘东这才觉得他的身子似乎是不大好,推了门进去后,却发现他伏在桌案前喝闷酒。
“二哥,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喝酒?快别喝了,赶紧睡觉吧。”裴尘东说着去拉他。
裴叔东却忽然发拽住他的手腕,如鹰眼的双目紧紧盯着他道:“你坐下。”
如此简洁的三个字,却让裴尘东心口一震,迫于他的威严缓缓坐下来道:“二……二哥,你怎么了?”
“你告诉我,”裴叔东的眼皮时抬时垂,整个人仿佛在云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有力,“大哥是怎么死的?”
被他握着的手一抖,裴尘东的嘴也忍不住哆嗦起来,强做镇定道:“大哥是被楚沉毓害死的,二哥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因为……有人告诉我,大哥是被你害死的。”裴叔东抓着他的手猛地一使力,裴尘东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他掐碎了,忙甩开他的手道,“二哥喝多了,都胡言乱语起来了,我先出去了,二哥……早点休息。”
他说着,就往外走去,却见一柄短剑带着风,擦脸而过,一下子掷到了自己面前的门上,他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只听裴叔东道:“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也别喊我二哥!”
裴尘东心里发憷,不知道他是从谁那里听来的,两条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