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齐国的士兵视死如归般迎着箭雨冲过来,一批又一披的人倒在城门前。
身后的士兵们并没有被眼前成批死去的人所吓退,他们眼中的坚定不消半分,表情英勇又淡然,神圣的样子仿佛在捍卫他们心中的神。
他们这样做,是因为明白,他们没得选,齐国没得选,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败了,死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家中的妻儿,千千万万的百姓,和齐国。
没有退路才会孤注一掷,顺王看着高高堆起的尸体,眉心挤出深深的纹路,手扬在半空,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半空中的箭终于尽数落入地面,城墙上的士兵迅速撤下,身后举着弓箭的士兵迅速上前蹲下准备射箭。
陆执见顺王面色沉重,似乎有什么决策,踌躇着叫道:“殿下?”
顺王眸色森森,扬在半空的手重重一落,从吼中翻滚出两字:“放箭!”
楚沉夏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明白他犹豫的是什么,同情敌人无异于自杀行为,想必他也深谙不已,不然也不会只是停顿了几秒。
只有真正体验过战场厮杀的人才会明白这须臾瞬间在战场上起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嗖。”一个巨大的火球从远处朝头顶飞来,十分准确地打在高高扬起的旗帜上,画着南宋二字的旗帜瞬间燃了起来,片刻见只剩一片灰烬,被风吹了两下,便消失不见了。
城墙底下齐兵的士气忽然高涨,整齐有力地喊着:“杀!杀!杀!”
火球不断来袭,城墙上的弓箭手不断后退,不一会功夫,城墙上不少地方已经起火了,人群顿时有些慌乱。
那些齐兵趁此想要爬上城墙,顺王拿过一旁的弓箭,射杀几名梯子上的齐兵后,高声道:“准备五百骑兵,开城门随我杀出去。”
陆执一怔,想要劝阻,在看到顺王坚定不移的神色后,终究顺从道:“是,我这就下去。”
“你守在这里,楚沉夏,我命你为骑都尉,即刻与我一同杀出城去。”顺王在楚沉夏的脸上顿了一顿,不容他拒绝地说道。
楚沉夏即刻回道:“是!”
城门开的那刻,有不少齐兵趁此涌进来,却被举着矛的士兵钉死在城墙边。
五百骑兵冲出城门,来势汹涌,无人可阻,马蹄踏在尸体上,马身竟是一下也不颠簸。
齐兵想用刀去砍断马腿,可无奈顺王他们并没有恋战的趋势,反而策马奔腾,加之这些马匹要比寻常马健壮许多,这么一来,简直无人可挡。
五百骑兵极速冲出人群,身后的齐兵无人追赶,都在城墙下殊死搏斗,在顺王面前的才是齐国真正的主力。
面前的几万将士显然十分吃惊,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此人还是南宋的皇子,军队的主帅。
顺王和五百骑兵没有举动,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惹得他们也不敢妄动。身后火球滚滚声不断,在火球滚动声中夹杂着几声爆炸声,起初极轻,后来越发响,所有声音在最后的一声巨响中消失匿迹。
身后一片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顺王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齐兵已经死绝了,他们连夜赶制的炸药足以炸死所有齐兵。
面前的齐兵脸色皆不大好,四人中最魁梧的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叱道:“你们南宋真是卑鄙,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夺我齐兵性命,我单望南势必要取你头颅以慰藉亡灵!”
顺王不作回应,楚沉夏率先骑着马出了队列,扬着脸道:“恐怕你还不配与我南宋主帅对战,你,只配和我对战。”
单望南只懂行军作战,不善言辞,只得愤愤道:“你们南宋欺人太甚!连你这小小兵卒也敢与我叫嚣,我定要叫你好看!”
说着,马鞭一扬,气势汹汹地便冲了过来,楚沉夏冷笑一声,也驾驭着马向他冲去。
两人都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对方,眼看两匹马就要相撞,众人皆以为他们会控制马头错开,别没想到他们二人竟不约而同地选择撞上去。
“嘿!”单望南率先跳下马背,有些得意地看着楚沉夏。
见避无可避,楚沉夏却迟迟不下马,两马相撞,在马长啸声中,楚沉夏翻身跌下了马背,顺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单望南手握大刀,见楚沉夏跌落,又是嘲讽又是大度道:“连躲避都不会,你还是回去吧,叫你们主帅来和我打。”
单望南见楚沉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便有些尴尬,这么一摔就摔残了?南宋的人也忒没用了。
两马猛力一撞后,还是个头稍大的楚沉夏的马率先爬了起来,没事似的晃了晃脑袋,又跑到了楚沉夏身边。
楚沉夏在单望南的吃惊的眼神中腾空跃起,抓着马缰一跃,重新坐上了马背。
马蹄声哒哒飞快地冲向他,单望南虽然身形魁梧,可躲闪的功夫却不受身形限制,极快地避开楚沉夏。
大刀一挥,便砍向了马蹄子,楚沉夏往后倒去,一刀劈向单望南的胳膊,单望南一惊,连忙将手收回。
楚沉夏顺势翻转下马,还不忘给他来一刀,单望南连连后退,眼神有些光芒,似乎是肯定他的刀法。
单望南弓步上前,眼神里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欣喜,楚沉夏的神情则截然不同,一脸的淡然,似乎对他没有多少兴趣。
楚沉夏迅速前行,手中的刀沿着地面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单望南见他来袭,急踏了两步,大刀高高举起,带着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