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审理后,如果日本人认为此人没有问题,便可通知当事人家属,缴纳保金,然后释放。这算是最好的结局。而一旦日本人认为被审理的当事人稍有疑点,便会进行留置调查,一关就是好几个月。如果日本太君心情不好,还可以再关几个月。如果案情复杂,牵连较多,还会转移管辖地区,进行留置调查,这一转移交接,便又是几个月过去。
另外,日本人的行政效率也没有后世想的那么高,有时候案情查不清楚,推来推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在日本太君们扯皮中,当事人被多关个一两年实在是正常。不过,即便如此,只要生命力顽强也能活下去。
最受日本人摧残的,不过是两种人。一种人是在日本人太君们留置调查时候,不小心露富,被日本人察觉有不少身家,却又没有太多背景的。这样的人会被反复留置好几次,缴纳许多保金,直到家财散尽,一贫如洗为止。而以上海的物价,这样的人最终的结局,便是妻离子散,冻饿而死。
而另一种人,便是真正的抗日爱国志士。日本人对于上海滩是极为重视的,所以,在占领上海之后,便实行了保甲制度。以邻里的牵制,作为对抗日志士的羁绊。而一旦被抓的人稍有疑点,稍有抗日的倾向,那便是长期的留置调查。
而在留置期间,日本人是不会顾及所谓中国人甚至是人的尊严和人性的。每一个被留置的人,必须遵守日本宪兵队制定的严苛守则。而且,这种管理,完全以日本人的喜怒为标准,进行改变。
一旦日本太君不高兴,随手打两下踹两脚,实在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除正常的审理之外,不准吃饭和不准躺下睡觉,便是最常用的手段。在人这两种最基本的需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身体机能便很难维持正常运转。饥饿和痛楚只是过程而已,一旦撑不下去,便是死路一条。
在陈天感应到铁门后并没有人后,便和余生悄然而入。留置所中,除了日本人,还有太多被留置的人,关在狭窄的笼子中。每一处都在人的视野中。余生和陈天为了避免暴露,便从留置所门口的警卫室中,偷了两套日本宪兵队的制服,穿在身上。
警卫室中只有一个日本宪兵,趴在桌子上专心写信。警卫室的桌子旁便是一个衣橱,衣橱中,放着几套日本宪兵队的制服。陈天从潜入到出来,到和余生换好衣服,竟是丝毫没有惊动这个写信的日本人。纸张沙沙的声响,完全遮盖了余生和陈天两个人换衣服时,不小心发出的轻微响动。
换上日本宪兵队制服的两个人,虽然不会说鸟语,但想来只要凭借陈天的灵觉,不当面撞上日本人,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是,一路走过来,陈天和余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快要走出这片囚笼的时候,陈天低声骂了一句:“这群畜生!余老弟,你来想个法子!杀了这群两只脚的qín_shòu!”
“没问题!只要陈兄不嫌麻烦!”
而陈天的愤怒,便是因为看到这留置所的囚笼中,所有被关押的中国人,无论是用过刑还是没用过刑的,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健康的!但凡用过刑的,大多数身有残疾!而没有用过刑的,也是瘦的皮包骨头,精神萎靡不振!
对于任何良心未泯,人性不失的人来说,这里都是地狱!
日本宪兵队在审理中,自然不会讲什么原则。但凡是抓到抗日志士,威逼利诱都不能使其招供的,便会用刑!而有时,即便不能确定抓到的人是不是抗日团体的成员,但凡有所嫌疑的,也会用刑!
日本宪兵队用刑,大约有打、摔、踢、撞、烫、跪、轧、刺、咬、灌、电、吓等十几种。方法简单,却会给人造成极大的痛苦。
其中最简单的、也最无害的就是打,拳打脚踢。虽然也会鼻青脸肿,或者口吐鲜血,可是人力毕竟有限。真正能造成较大伤害的拳脚其实没几下。更何况,日本宪兵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虐待,而是要让人在受到痛苦后瓦解意志,吐露出真实情报来。所以,还要确保人活着。虽然打得皮开肉绽,其实伤的不重。
而这第一关,便会让大多数意志不坚定或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人,连祖宗十八代都交待的一清二楚了。
如果受刑的爱国志士过了这一关,那么,日本宪兵就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至少是一个坚持抗日的死硬分子了。对于这些人,日本人自然不会客气。再用刑,便会上刑具了。
第一种刑具是牛皮鞋。这种牛皮鞋是日本宪兵的标配,又硬又沉,鞋尖坚硬鞋底厚实,并且,鞋底上还配有钉子。踹到人身上,效果便如同被锤子砸了一样。
第二种刑具是水泥地和水泥墙。日本人在占据了淞沪警备司令部后,又改建了一番,将日本宪兵队驻扎所在的建筑修筑的极为结实。按照军事标准修建,即便是普通的炸弹,也未必能对墙体造成多大伤害。
日本人会将人抡起来,然后往地下使劲一摔,或者抓住头发,将人的脑袋朝墙上狠撞。这两样用刑方式,看着简单,却能对人的脏腑造成极大的伤害。一个不好,便是颅内出血或者脏腑破裂而亡。
而这只不过是日本人最简单的用刑方式而已,其它刑具,诸如烧红的煤炭铁条、尖锐的玻璃碴子、刺刀、铅笔、牙签等尖锐物体等,都可以作为刑具。即使不用专业人士赘述,只需要听到刑具名称,一般人也会想到这些东西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