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订婚证书领不领全在个人意愿。而夜无光觉得还是领了比较放心,于是便让余生和青小艺去领了一张订婚证书。
这订婚证书是大红纸烫金印制,折装,四周印制着鲜花图案,最上端正中印有中华民国国旗。用工整的楷书,写着订婚人的姓名,出生时间,介绍人、主婚人的姓名以及订婚时间。
证书的左侧,印着烫金楷体字的《改正礼俗婚礼要义》,上写五条律法。
一、结婚应力除迷信,采合乎中国文化之礼节。务需简而不陋,繁而不俗;废除买卖式婚姻,限制女家索要财礼。
二、自订婚以至结婚,男女双方在礼节上绝对平等;实行法定结婚年龄。
三、未达婚龄,男女应限制不准结婚。介绍人、主婚人均负其责。
四、孀妇愿嫁与否,应绝对尊重其自由。再嫁礼节与初嫁同;订婚仍采取“媒介”制,并须得双方父母同情与赞助。
五、礼节告成,以取得“媒介”人与主婚人之同意签字为必要条件;凡配偶非一夫一妻制,绝对不许使用正式婚礼,以期社会鄙视“约要”;童养媳于法不合,极宜纠正。未达婚年童养媳,准以养女看待,不得认为有婚姻关系。
大段的烫金楷体字下,是余生和青小艺的签字画押,有青小艺的簪花小楷和秀气的指纹,也有余生怎么练都像是狗爬的毛笔字和硕大的手印。
只不过,青小艺并不在乎余生写的一笔烂字。余生发现青小艺在擦拭订婚证书的那个相框时,神色格外的轻松舒适。仿佛是被遗弃的小狗,终于找到一个温暖的窝后的那种表情。
而正当青小艺看着相框,余生看着青小艺的温馨时候,陈天非常破坏气氛的推门而入。陈天告诉余生,陈默找他,有急事!现在已经等在茶棚中了。要余生赶快去。
余生非常好奇,这个陈默向来是稳如泰山的一个人,今日居然这么急?反正今日闲来无事,去看一眼便是。
余生到茶棚时,陈默正等得不耐烦,见余生来了,便如见到救星。亲自拉开椅子,让余生坐下,又给余生倒上茶水。看得余生一愣,平常这些事情都是茶棚的茶博士做的。除非是下级迎接上级,或者有事相求,否则谁也不至于摆出这样一幅姿态来。
“陈兄这是干什么?莫非这茶水中掺了五步断肠散不成?”
“五步断肠散是什么?”陈默满头黑线。
“咳咳,这不是重点……话说,陈兄这么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错!我想请余先生救我一个兄弟!”
“哦?杀人和救人从来都是军统的本行,陈兄为何来求我?”
“这件事情,我也不瞒余老弟!要救的这个人,便是前几天刺杀季云卿的壮士!”
“哦?陈兄,你们军统太不专业了吧?做完案子之后,应该立刻离开上海才对!只要离开了上海,日本宪兵队和七十六号就是本事再大也找不着人!”
“唉……余兄有所不知,原本按照计划,我这位兄弟刺杀季云卿后,却是应该离开上海的。我们连撤退的线路和新的身份都安排好了。”
“可是,我这个兄弟也是个情种!在上海的舞场中认识了一个舞女,两个人你侬我侬,打得火热!我那个兄弟在刺杀季云卿成功后,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暴露身份的可能。而离开上海后,数年之内,他便再也见不到他喜欢的这个舞女了,于是便留了下来。一直躲在这个舞女的家里!我们也是在发现他并没有按照原计划撤离后,才知道此事的!”
“……”余生无言以对。不过,却也理解这个不肯走的人。若是换做他和叶轻语,想必他也是不肯走的!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人家鲁迅可以娶个年纪比他小十七岁的。你这个兄弟喜欢个舞女又算得上是什么大事,只能说是个性情中人!不知你这个兄弟叫什么名字?”
陈默听余生如此问,并无不快。余生既然想知道此人的名字和各种隐秘,那么就代表这件事情,余生要管了。
“我这个兄弟,名叫詹森,原名尹懋萱!他喜欢的那个舞女叫卢文英!据我们得到的资料看,这个卢文英,对我这个兄弟倒是真心实意。几天来,并没有对别人说过一个字。只不过,她毕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如今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一般枪法较好的人,都有擦枪的习惯。一来是保养武器,而来在擦枪的时候熟悉枪械的构造,以及自己的枪的细微特征,以求用起来得心应手。即便自己不做,也会让自己亲近的人代为保养。詹森和卢文英相交已有两年的时间,彼此之间已经极为熟悉。也教过卢文英擦枪。”
“前几日,詹森刺杀季云卿成功,便一直躲在卢文英的住所。卢文英也会偶尔把詹森的枪擦一擦。而卢文英所在的这家舞厅,背后的大老板却是青帮的张德钦。而卢文英的住所,便是舞厅后台附属的一处鸽子笼。张德钦在卢文英擦枪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便对卢文英手中的枪有了好奇!”
“这把枪乃是戴老板为了保证詹森行刺成功,特意送给詹森的!乃是英国人为特工战特制的,还没有手掌大。张德钦在上海滩这个整天厮杀不绝的地方,自然会用枪,也懂枪。见卢文英手中枪形制特异,便要来观瞧一番。”
“而卢文英自然不敢对大老板不敬。便把枪给了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