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立于河边,一身翠衣,旁边有座亭子,亭中有一白衣男子,正以手抚琴,远远看去,倒是一处美景。
琴音渐歇,白衣男子拂袖起身,冲颜越白微微一笑,那女子抱着剑,面上有些紧张。
“萱萝,你舞剑舞得不错。”
听到这句话后,女子脸上的紧张感才稍稍褪去了些。那男子如同冰山一般的脸露出一丝浅笑,他转身看向颜越白等人,笑道:“二位可是我玄羽仙宗的客人?”
颜越白早就察觉到此人修为颇深,与自己不相上下,他微微点头,“我受邀来到贵宗。”
那男子扫过颜越白身边的秦司年,面色却毫无变化,他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鬼面魔尊了吧。”
这世上有些人,被称作“笑面虎”,颜越白总觉得这白衣男子不是那么简单,无论他看上去多门和气,颜越白也依旧放不下心来。
“我在贵仙宗走走而已。”
那男子却笑道:“那可正好,这儿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玄羽仙宗了,不如由我带着二位一起在这园中走走?”
这话听上去是请求,实际上根本不给颜越白拒绝的机会。
颜越白不想多生事端,便点头同意,那翠衣女子抱着剑不知所措,颜越白看她一眼,若他记忆无错的话,这女子便是上山路上遇到的那位了。
白衣青年冲萱萝一笑,“你回去吧。”
萱萝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紧张无比的样子,她垂眸点头,声音低微,“是,师父。”
玄羽仙宗身为第一大宗,自然非同凡响,这园中到处都是仙草灵果,就连那些供人赏玩的花草也身含灵气。
白衣男子道:“鬼面魔尊威名赫赫,在下早有耳闻,如今有幸相见,您果然器宇轩昂,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这话可是将颜越白吹上天了,颜越白不傻,他现在带着面具,只看身形是个消瘦的男子,眼前这位吹捧人可是不打草稿,呼之即来。
那白衣男子却未有任何不适,他看了眼秦司年,又道:“不知这位小友是鬼面魔尊属下哪位得力好手呢?”
颜越白无暇与他多解释,只道:“他是我一个小随从罢了。”
那男子更是开怀,“魔尊大人果然厉害,就连身边一个小小的随从都气质非凡。”
这一路上,陌生男子面上永远带笑,十句话中有九句是在吹捧颜越白,关键是吹捧得赤/裸./裸,完全不走心,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口中的赞扬根本不是发自内心。
颜越白只觉头晕,走了一阵路,耳边有人不停唠叨,不但没让自己放松些,反而脑内嗡嗡作响的感觉更强烈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迎面来了位仙风道骨的老人,那老人面色微微有些讶异,他看了眼颜越白,恭恭敬敬走到那白衣男子身边,“掌门,各界大部分受邀的人都到了。”
颜越白听得清楚,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现在想象成为现实,他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人居然真是玄羽仙宗的掌门,而且他看上去竟是如此年轻。
那白衣男子点头,“我知道了。”随后又露出笑意,他冲颜越白道:“我还有事要忙,看来下次见面是在大会上了。”
颜越白面色不变,“我们会见面的。”
待到白衣男子走远后,颜越白还站在原地,他转头看向秦司年,突然问道:“你觉得他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秦司年没料到这人居然会开口问自己,一时间默然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颜越白倒是突然笑了,“这可真是怪了,我居然会问你这种问题,你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吧。”
颜越白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正端坐在蒲团上,弑月依旧吃着仙宗提供的妖兽肉,庄颜非坐在他旁边,深怕这莽夫又闹出事儿来。
“饮血魔尊?”
端坐的那人微微抬了下眼皮子,并未说话。
弑月抹抹嘴,“饮血这小子素来就是这德行,从不与人多说一句话,鬼面魔尊莫要介意。”
说罢,弑月又嘴贱,“听闻饮血魔尊年轻时喜欢过一个人修,不知这人修现在还在世么?”
庄颜非真想拿起桌上的肉堵住他的嘴,可惜为时已晚,饮血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寒气,他掀开眼皮子,只微微看了弑月一眼,就让弑月瞬间说不出话来。
虽然都是魔尊,但饮血与弑月在修为和气势上仍有着不小的差距。
颜越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饮血却突然开口,“人修?”
他的目光停留在秦司年身上。
颜越白哼笑道:“现在已经没了修为,不过是个废物。”
饮血面无表情,“为何鬼面魔尊要带着一个废物到这种地方来,废物活着毫无意义。”
他手心微微泛红,眼中杀意顿起。
颜越白不慌不忙道:“饮血魔尊,我的人还不需要其他人来处置。”
饮血看他一眼,身上杀意慢慢消散,他冷声道,“好。”
纵使秦司年没了灵力,那瞬间却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这股杀气甚至要让他窒息。
他捂着胸口,即使在颜越白掐着脖子要取他性命的时候,他也未曾感受到这样彻骨的寒意与杀气。
人妖魔三修被玄羽仙宗完美隔开,在大会开始之前一直相安无事。
玄羽仙宗大会之日即将到来,众人心思各异,却都不约而同地想要知道玄羽仙宗这次到底是要搞些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