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闻到一阵馥郁的花香,被风一扫,卷入鼻腔。那股味道愈演愈烈,像是玫瑰上的刺,带着锋利的尖端,刺入皮肉,渗进一点疼痛感。
这是什么?
她本能往后退,皱眉,朝后避让,却无处可躲。
那股馨香的气泽愈发靠近了,距离她仅剩四米,三米,二米……近在咫尺,抵在她的唇齿之间,抵在她的眼角眉梢。
这究竟是什么?
安夜有无数问题想要提,却不知道该从何说出口。
她的心跳加速,侧身想要握住白行的手,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踪迹。
是被这股气泽卷走,消失不见了吗?
“白行?”安夜怕了,大声呼救,却无人应答。
她舔舔下唇,舌尖由于干渴,分泌不出过多的唾液,只能临时缓解一点焦虑。人在慌张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做一些小动作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这是身体的应激反应,也是一种神秘的语言。
忽的,有一缕轻柔若白纱似的东西扫来,一下子勒住安夜的手脚,将她困在墙上,动弹不得。
安夜眨了眨眼,瞬息之间,有一张女人的脸逼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女人的双唇如猩红烈焰,一双眼狭长,眼尾上挑,似笑非笑。
她伸出手,抚了抚安夜的下颚。指腹微凉,抵住她的唇间,一路扫到喉头,继而摁住,使劲,迫使安夜无法出声,呼吸也变得厚重困难。
女人的指甲纤长,指尖充血,有一种莫名的热度偎贴在安夜的喉头。
安夜也有喉结,但像个小豆,很小,指腹足以裹住。
她就这样像是一只傀儡木偶,任凭女人玩弄。
安夜不知她想做什么,但本能的很不安……
她在瑟瑟发抖。
“你在怕什么?我叫瑟耳,你叫什么?”
安夜深吸气,胸腔起伏,不敢答话。
“你叫夜,是吗?”瑟耳俯下身,将脸轻轻贴在安夜的胸腔上,像是依恋爱人一般。
“配合我,我会让你……很高兴。”瑟耳说着极具挑-逗的话语,她的眼窝深邃,泛着深蓝色,将鼻尖突显,美艳的外表既让人印象深刻,又让人毛骨悚然。
她一扬手,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团藤蔓,藤蔓解开,包裹着奄奄一息的狐女。
安夜蓦然一惊,这才清醒过来,她要救狐女,一刻都不能耽误。
狐女醒了,看见安夜,想出声,口中却被塞入枯叶,欲言又止。
安夜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取悦你。”瑟耳笑了,声音低哑而亲昵,她勾了勾自己的发尾,说:“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问什么,你就要说什么,说错了,我就砍下她(狐女)的一个部位。”
“你……”安夜别无选择,她本就被动,现在又被控制住,只能作罢,乖乖听话。
“好不好?”瑟耳问。
“好。”安夜变得乖巧极了,她别无选择。
“那么,先……吻我。”瑟耳忽然凑近她,就抵在安夜的鼻尖处。
吻瑟耳?
安夜的大脑当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她闭上眼,复而又睁开,凝神,细想。
究竟是怎么了?
瑟耳的脸驱之不去,就在她的正前方,与她面对面。
安夜再次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窝近在咫尺,眼球仿佛鼓着,肿成一个泡,稍微贴近就会沾上安夜的眼皮。这么近,近到连瑟耳的五官都辨析不出来,只能感受到沉甸甸的一双大眼睛,还有微凉的鼻尖。
但是安夜还知道,来者不善。
瑟耳的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杀意,那些戾气明明压制不住,却还要装作一副亲昵的姿态。
安夜咬紧牙关,她凑上来,碰了碰瑟耳温润而单薄的唇瓣。
“很好,我的姑娘,你做的很好。”
瑟耳后退一步,整个人被放大,挤入安夜的视线之中。
安夜这才发现,她是胴\体而立,但若想看清她身上的重要部位,又像是被打码了,一点都瞧不清楚,只知是个尤物。
瑟耳双手抱胸,点了一根烟,衔在指缝中,她微笑,声音微冷,问:“那么,来回答我的问题,夜。”
“你说。”
“夜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都市来的,黄山区。”
“你在说谎。”瑟耳忽然眯起眼睛,笑容一点一点收敛,直到不见。
“我没有!”
安夜话音刚落,那藤蔓忽然收缩,一下子挤入狐女的腰间,勒住皮肉,涌出大量的血液。
啪嗒,啪嗒。
那些血落到地面上,汇聚一个个小洼。
“不要!”安夜要疯了,她崩溃大喊,却无能为力。
“那么,你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
安夜忍不住自责,都是因为她,所以什么都做不好,不单是白行,现在连狐女都要失去了。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安夜哑着嗓子,喉头如同熄了火,她不知该说什么,她没有在乱说,也没有说谎,她视人命关天,从来不敢不敬畏生命。
“我来自黄山区,为了救白行,来到这里。我上了一班火车,然后下水,找到水底缝隙,最终来到内部。我就是这样来到这里的,我没有在说谎。”
瑟耳吐出一口眼圈,淡淡的烟雾撩住她的眼睛,她还是不悦,低语:“夜,你还在说谎。”
那藤蔓更紧了,勒入狐女的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可怕摩擦声。
安夜连看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