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趁老夫火气还没上来赶紧滚蛋,不然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了。”
李牧正要多说,颜老爷子厉声道,“来人,把这小子拖……”
“颜伯父息怒,息怒,小子这就滚的远远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颜府,生怕无端挨顿揍。
“爹爹,您为何这般恼怒?”
“还不是被那小子给气的。”
“您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吗,可别气伤了自己的身子,李公子来自山野,性格不羁,还望爹爹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颜大小姐这说话语气让老爷子有点错愕,自家姑娘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傻女儿啊,你被那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犹不自知,你以前的聪明才智都到哪去了。他明明在庄子周围的荒地里发现了想要的矿石,却封锁消息,让家奴继续满山的做样子,然后再借口让你把土地卖给他,无耻之极!”
“真的如此吗?爹爹是如何得知的?”
这一句质疑让颜老爷子彻底心凉,自家闺女果然已经芳心暗许,看来真得多让她娘多训道训道。
“你以为爹爹会这么容易相信他!从他上次离开颜府,我就派人盯着他,如若他拿了老夫的钱当真做了实事,不管成不成,老夫都不会追究,但若是想骗了我的钱跑路,那老夫定要取他项上狗头。”
听了爹爹的话,颜大小姐美目瞪圆,怒道,“这个杀才,果真是掉到钱眼里了,胆敢欺哄我,本姑娘一定不让他好过!”
说完就一路小跑出了后花园,“青儿,青儿,先别收拾屋子了,跟我去一趟东郊老宅。”
听说要去东郊,青儿欢喜地跑出来,“是去找李公子吗?”
“那可不怎地,本姑娘要去找那个黑心鬼算账。”
虽不懂大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紧跟上去。
颜老爷子还愣在当场,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不顾自己直直地走了,正要破口大骂,但看到石桌上的笔墨后,眼前一亮,仔细看了两遍后,连道两句,不错,不错。恰好颜夫人走来,刚进后院就道,“老爷,杜老夫子来找你下棋了。”
颜老爷子闻声,立时变幻了一张黑脸,“以后不要再孙府,陶府走来走去了,有空多管教管教颜儿那死丫头,都快出嫁的人了,天天不着家,成何体统!”
一句话骂的颜氏云里雾里的,不是老爷你亲自交代说凡事都由着颜儿性子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怪罪到我了……
“老师,你今日怎么来的如此之早。”
“天一暖和就睡不长,老夫方才见颜儿风风火火地出了府门,没出啥事吧?”
“没事,就是那个李牧黑心敲诈了她一笔,气不过而已,对了
,老师,我这里有两首诗,你评鉴一下。”
杜老夫子接过那两幅笔墨,才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捋了捋胡子,颜正纲知道他只有品到好文章时才会做这个动作。
“这是那个小子作的?倒是有些奇才,一上一上又一上,看看行到亭山上。乾坤只在掌握中,五湖四海归一望。虽不是正诗,但韵味十足,相比陛下看了也会龙颜大悦吧。这首题望仙亭十成十一首好诗,特别是这句‘不知亭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道出了多少读书人的困惑,当年陛下出兵不利,被王行满堵到亭山,走投无路的时候发现远处烟尘滚滚,原来是救兵来了,里应外合,大败王军。后来陛下再到亭山,回想那日,援军有如天兵飞至,遂将亭山凉亭改名为望仙亭,哪曾想后来却成了文人墨客的宝地,还美其名状元亭,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一百个人中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如果李牧知道杜老爷子是这么理解这首诗的,估计要吐血了,原本是想跟天下读书人和解的,让他这么一解读,反倒成了骂文人的绝句,再次把李牧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小子若是把心思放到朝堂之上,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惜,他一门心思扑在奇巧淫技上,自己埋没了自己的前程。”
“呵呵,人都是自私的,你我也逃不了这束缚,可惜了,如果不是事关颜儿的未来,我一定会保举这奇葩少年到翰林院。”
“多谢老师成全,瑾瑜向老师保证,只要他研制出了玻璃,做出眼镜,解了颜儿的困境,就立时把他归还给老师。”
杜老爷子摇摇头,笑道,“瑾瑜不必如此,当初你战洛阳时被暗箭上了肾脏,之后就没了子嗣,颜儿
是你唯一的期望,我待她如亲孙女一般,这些年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老夫心里也不好受,从北周到大业,到开元,到贞观,老夫活了六十有二,早已看惯生死,唯独放不下颜儿,如今她有了希望,老夫定然会全力支持。方才听你在斥责颜氏,想是与颜儿有关,不知所为何事?”
“哎,先生有所不知,自打从谷州回来,颜儿就眼角带喜,想来是有了倾心之人,方才李牧那小子过来欺诈颜儿,被我斥走,哪曾想颜儿竟顾不得我,追了出去,让学生心里暗自神伤啊。”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事,女儿大
了总要嫁人的,莫不是你嫌那小子出身不好?”
老颜郁闷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先生还不了解我吗,老夫祖上也是寒门,哪会嫌弃他,只是看那小子初出山野,一身的戾气,常人见了老夫哪有不跪拜的,那小子倒是例外,出入颜府如同进自己家一般,老夫可以不与他计较,但他人可就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