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爷卖关子的朝她神秘一笑,“你知不知道今天中午寒家老弟跟我说什么了?”
曾夫人好奇的追问,“说什么了?”
曾老爷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这才道,“他说他过几天又要出远门了,这次是要带着他家的商队,帮罗家送东西进京,还担心见到了罗家嫡枝的官老爷不知该说什么,他那个管家还打趣的补了一句,说老爷连见官老爷都担心,要是真的要面圣可不就说不出话来了。”
曾夫人嘶的倒吸了口气,“面圣?罗家这是要干什么?”
曾老爷摇摇头,“罗家要干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很明白,那就是罗家要把寒家拉到他们那条船上去,所以这次才会寻了个借口让寒老弟跟着一块进京去见罗家真正的当家人。”
想起寒家摆暖房酒的时候,罗家几个当家主子确实都去了,曾夫人不得不相信自家相公的推测,可又万分不解,“这寒家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农户,罗家怎么会这般看重他们的呢?”
曾老爷闻言,不由摇头叹笑,“夫人你这几天还真是变笨了。”
看来儿子的离开,对自家夫人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寒家是普通的农户,但寒家的那个小闺女是普通的农女吗?”
曾夫人眨了眨眼,终于全明白了,“原来罗家是相中那个小仙子了呀?”
曾老爷点点头,当日在罗家的事,夫人没参与,光是听自己说,感受自然不深,但他当时可是在场的,对方那神鬼莫测的手段,自己那欲逃无从的绝望,曾老爷至今仍记忆犹新,也更清楚突然现身,仅凭一把剑便解决了一切的寒初雪是多么的不可小觑。
凭他十多年做生意的经验,他敢打赌,那小姑娘绝非寻常修道之人,而罗家很明显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甚至于他们比自己更清楚那小姑娘不同寻常之处,罗家若真想再进一步,这样的人物又岂会肯放过。
所以罗家才会百般拉拢寒家,甚至于每年进京露脸的机会都不忘拉了寒家一把,这分明是要把人介绍给京城的主家。
只要寒家当真入了京城罗家的眼,只要京城罗家不愿错失一身神秘本事的寒初雪,寒家仅有的那两个儿子的前程还需要担心吗?
只要寒家肯接受罗家的帮忙,别说小小的乡试,就是省试,罗家只怕也有办法让寒玉书一举得中举人,如此他便可依例花钱买个小官当当了,有罗家护着,只要他进了仕途,肯定便能一帆风顺,再不济也能是个县令,如此自家女儿可不也就成了官家夫人了吗?
听自家相公这么一分析,曾夫人越想越觉得这寒家还当真是个良配,想到下午的时候自己还给脸色秀娘看了,不由有些着急了。
“哎呀,你看看我,怎么就早没想明白呢,要早想明白了,今天寒夫人提起的时候,我就直接答应她了。”
曾老爷倒是比她淡定多了,边捧起茶杯边笑道,“夫人你也莫急。”
曾夫人白他一眼,“这事如何能不急,我们看得明白的事,人家肯定也看得明白,这寒玉书要说亲的事一传出来,只怕多的是人家赶着往上贴。”
就算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就凭寒家那几百亩的私田,也足够让怀集大多的人家心动了。
要知道那寒玉书虽然人是木纳了些,但找相公,就该找这样的才可靠,那些满嘴嗽了油似的绝对不是良配。而且寒永柏夫妻也是出了名的好人,谁不乐意自己的女儿有对这般好相处的公婆呀,就冲着这两点,就足够媒婆踏平寒家的门槛了。
越想曾夫人就越急,最后不由有些埋怨的瞪着曾老爷,“你也真是的,你早想到这寒家了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句呢,这大半年来我天天为女儿的亲事头痛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家虽非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是小有资财,在乡下也有十多亩的地,最主要的是儿子曾靖轩是怀集一带有名的神童,十三岁便中了童生,若非后来意外遇上那什么百晓庄的人,现在也该下场考秀才了。
一个十三岁的秀才前途无量,这也让曾夫人给女儿选夫家时眼界高了许多,但她又不舍得女儿远嫁,而在怀集附近,想找个附合她心中所想的人家却并不容易,以致寻寻觅觅了大半年仍是一无所获。
无辜中枪的曾老爷,苦笑的摸摸鼻子,“我也是今天听寒老弟提起,才想到他们家正是良配。”
其实之前曾老爷也是有些不满意大柱是个白身,甚至在今年之前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曾莹儿虽说是女儿身,但因为家里就只有这么两个孩子,所以对她曾家也是倾注了心血的,不说满腹经纶,却也是知书达礼的,这样的女儿曾老爷哪舍得嫁给字都认不得多少的白丁。
但今天寒爹爹透露出来的消息,却让他从中嗅到了不寻常,才从中想到,以寒家现在跟罗家的关系,只要不出意外,别说寒玉书已经在念书了,就是他还是那个大字不识得的白丁,只要寒家想,罗家只怕也有本事给他挣个官身,如此就算女儿有些委屈了,但总归能过上好日子,日后的儿孙也不用愁前程了。
结果一问女儿,原来小儿女早就互相有意了,如此更不会委屈女儿了,所以曾老爷才会一力赞同这门亲事的。
当然对于自己之前也想岔了的问题,曾老爷是肯定不会承认的,所以才会如此唐塞过去。
曾夫人一心挂念着女儿的亲事,也没心思去细究他的话了,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