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文泰来夫妇分别之后,陈恕二人纵马北上,并肩偕骑,或指点山水,或纵观人情,兴至则歌,趣极而笑,耳鬓厮磨,情意愈笃。
第二日向北来到渭水边,萧中慧生怕父亲听文泰来他们说了来寻自己,一连声催着渡河。一过河就是千里荒野,战乱之时,走了许久都不见人烟。
只见天空彤云密布,眼看就有一场大雨要落将下来。陈恕极目四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庙宇,喜道:“快去那庙里避雨!”
两人纵马进庙,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这雨来得好快。陈恕跳下马,将自家师父一把抱了下来。萧中慧脸颊微红,赞道:“乖徒儿,很孝顺。”
陈恕向庙内打量了一阵,笑道:“师父,这庙破旧得很,咱们须得好好打扫一下,好让你老人家安安心心地休息。”
萧中慧伸了个懒腰,笑道:“师父我乏得很,这件事情,为师就交给你啦,快去打扫。”
这师父要偷懒,徒弟有什么法子。陈恕摇着头走进后殿,向庙里四下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庙供的却是月老。他忙将萧中慧唤进来,两人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欣喜。萧中慧拉着陈恕在那破旧的神像前跪下,默默祷告。陈恕看着她,只见少女一脸虔诚,庄严圣洁,至于她在祈祷什么,他倒能猜到几分。心中温暖,正想也祈祷几句,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人声。
陈恕站起身,走到外殿,就看见几个人冒着雨冲了进来。
陈恕一看,不由得暗叫好巧,进来的三个人,却是两个男人,挟着一个女子。那两个男人中有一个却正好是陈恕前几天刚见过的,那位“带刀”侍卫瑞大林。
瑞大林也看见他,吃了一惊,往后连退两步,向四下张望,想是怕文泰来也在此处。
瑞大林身后是个身穿公差服饰,模样却很是猥琐的中年男子。他手里半搂半抱地挟着个女子,那女子身上脸上全淋得湿漉漉的,却是正在呜呜涰泣。
那公差看了陈恕一眼,也没在意,将那女子往地上一推,笑嘻嘻地道:“翠娘,你就莫要装什么三贞九烈了。这位瑞大人可是清国大官儿,你从了人家,连你祖宗十八代都跟着享福呢。”
那女子看上去很是年轻,泣道:“我不要,你们放我回家,我娘还病着,求求你杨捕头,放我回家……”
那杨捕头哈哈大笑,说道:“要回家也不是不行,你就在这,把瑞大人伺侯舒坦了,就放你回去!”
“老杨,闭嘴!”瑞大林叱了一声,抢到后殿察看,却见只有萧中慧,顿时放下心来。狞笑着看向陈恕:“臭小子,这真是冤家路窄,今儿你就认命罢!”
那杨捕头一愕,接着看见走出来的萧中慧,一双鼠眼顿时移不开了,看得张大了嘴。
陈恕冷笑道:“你好歹也是什么大内侍卫,跟这种捕快勾结起来强抢民女,你也不害臊么?”
瑞大林哼了一声,拔出锯齿刀,虚劈一刀,喝道:“少废话!老杨,这臭小子交给你,这家伙武功不咋的,倒是奸诈狡猾,你缠着他,我收拾了那丫头!”
杨捕头愣了一阵,望着萧中慧舔了舔嘴唇,淫笑道:“甚好,今儿咱兄弟艳福不浅!”
萧中慧见到那女子的情形,又听这家伙这般言语,气得拔出双刀,叫道:“徒弟,我要砍人了!”
陈恕笑道:“师父你只管揍他就是,我去揍瑞大侍卫。”抢上前一掌向瑞大林脸上扇去。
瑞大林大怒,心想你这臭小子还真以为靠点小聪明就能跟我斗么?翻手一刀砍他手臂。
不料陈恕这一巴掌纯是虚晃,手腕一翻,从他刀下轻轻巧巧地翻上来,双掌同时在他臂弯、脉门拍击。瑞大林急忙缩手时,脉门一阵酸痛,当地一声,锯齿刀已经落地。
这一招是伏虎掌法中的精妙招数,陈恕跟李西华打的时候,在上面吃了好几次亏。这时候自己用来大生奇效,心里欢畅,笑道:“瑞大侍卫后面带刀就行了,手上的刀子就不用了。”
他知道这瑞大林兵刃功夫很是精深了得,自己空手定然占不到便宜。但他拳脚上却是造诣平平,所以一上来攻其不备,先将对方兵刃打落,砰地一脚,将那刀踢得远远飞了出去,落入外面雨中。
瑞大林大怒,喝道:“臭小子找死!”和身扑上,双拳翻飞。
陈恕见他拳招中破绽百出,五天前自己还打他不过,现在却只觉得好笑。看来这三天里的苦练和文崔两人的指点实在是效果惊人,进步神速。
他随手在瑞大林拳上一拨一扯,后者一个踉跄扑了出去,双拳收势不住,轰地一声,击在泥墙之上,泥土纷飞。
陈恕笑道:“好功夫,不过瑞大人你还是稍微冷静点儿,打垮了这座庙,咱们全都得淋雨。”
瑞大林气得脸色铁青,反过身来,陈恕在他膝弯一踢,这侍卫大人不由自主,咚地一声便跪下地来。
陈恕忙道:“这可使不得,我又不是满清皇帝,你跪我干什么?快快请起。”
瑞大林撑着双腿想站起身,陈恕又在他另一腿膝弯一踢,再度跪了下来。
瑞大林心中一阵惊惧:“这小子到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短短几天内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的拳脚功夫本就很差,这时候怯意一生,不敢再跟陈恕放对,往旁边一滚,向外面雨中奔去,想要先将兵器捡回来再说。
陈恕又哪里会让他这般轻易逃脱,抢上前伸足一勾,瑞大林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