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听身旁的韦小宝叫道:“陈大哥,走这边!”
陈恕一怔,只见韦小宝滑若游鱼,向客栈旁边一条小巷里一钻,接着回头向他连连招手。
陈恕知道这小子机灵,便向黄蓉和余鱼同等人示意,一起跟了上去。
只见韦小宝引着几人,在小巷里东一头、西一脑,左钻右窜,一时翻墙,一时跳坎,明明没路也给他折腾出几条路来。陈恕心里大为叹服,这小子才到京城几天,竟这般熟悉路迳,当真是这方面的天才。
这般奔走了一阵,便到了一条深长的巷子里,两边都是高大的宅院,这回可是再没什么岔路走了,只有外面的大街可出去。不过此时追兵早被甩得没影了,陈恕松了一口长气,见韦小宝洋洋得意,便笑道:“小宝,这次可多亏你了。”
韦小宝嘻嘻一笑,说道:“我可是知道大哥你要来京城做大事,这几天没白跟人赌钱,跟他们混熟了,这些怪路儿才会带我去。”
陈恕连连点头,夸奖道:“好兄弟,亏你这番心思了。”
几人走到巷子口,向外张望,忽然同时色变。只见大街上,大队清兵正呼喝往来,看样子竟是满城戒严的架式。
众人连忙往巷子里走去,韦小宝吓得面色发白,颤声道:“咱们原路回去,找个沟洼地方躲一躲罢!”
陈恕心想也只能如此了,正要说话,忽然目光一转,轻咦一声。
只见巷子左首,一间大宅打开了门,抬出一乘轿子来。一名全身顶带的清朝官员扶了扶官帽,正要上轿。
陈恕长出一口气,大步抢上前,拦在那轿子前面,笑吟吟地道:“明珠大人。别来无恙乎?”
那官员正是纳兰明珠,闻言向陈恕瞧去,却是愕然,问道:“阁下是……”
陈恕笑道:“在下姓陈。大人不认得了么?”
明珠顿时听出他声音,浑身一震,目瞪口呆地道:“你……你竟然……”
陈恕微笑着向他望去,明珠呆了好一阵,向黄蓉等几人看了一眼。苦笑道:“你想做什么?”
陈恕低声笑道:“穷困交加,走投无路,还望大人给条活路。”
明珠一怔,接着听到大街上传来的吵嚷之声,脸色变了数变,阴晴不定。陈恕却是含笑不语,明珠当日跟他合作,便是有极大把柄落在他手里,不愁他不再度屈服。
果然见明珠呆了一会,向身后几名下人挥手道:“先回去。”
他将陈恕等人带进府里。紧闭大门。再引着陈恕来到一间静室中,屏退下人,唉声叹气地道:“陈公子,陈大侠,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闯到京城来!你不知道你是朝廷一等钦犯么?”
陈恕微笑道:“我本来就要来京城的,没跟明珠大人说起过么?”
明珠叹了一阵气,苦笑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行么,非得成天这么惊心动魄。”
陈恕笑了笑。问道:“明珠大人上次之事,可有什么罪责么?”
明珠道:“那倒没有,朝中细勘隆虑之事,知道你们有易容高手。我只咬死根本未到过隆虑。纵有人怀疑也没有证据。不过我也是刚回京不久,你就又找上我了。”
陈恕脸皮也是甚厚,随口笑道:“那说明我和明珠大人缘份不浅啊。对了,你现在还在小皇帝和鳌拜之间摇摆不定么?这般做墙头草,可是捞不到什么好处啊。”
明珠摊手道:“我人微言轻,也没有什么大干系。不过陈公子。你上次说皇上必会获胜,啧啧,这话只怕……”
陈恕道:“你不信么?”
明珠摇了摇头,感叹道:“我这次回京后,冷眼旁观,只见鳌中堂可说是占尽了绝对的上风。陈公子,不是我明珠不信你,实是如今的局面,皇上纵是再聪明,也绝无半点胜算。”
陈恕不禁微微一怔,皱眉思忖,忽然心中一动。他在思考康熙和鳌拜之间的胜负时,却是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中间,认为康熙一定会赢。但事实上这世界的鳌拜神奇无比地成了超级高手,还会夸张至极的金刚不坏神功,刀剑都难损伤。这样的鳌拜,自然不可能是靠康熙那几十个摔跤的小孩能拿下的,至于韦小宝,别说他根本没入宫,就算送一百个韦小宝过去,那也伤不了鳌拜半点啊。
看来这世界的鳌拜,说不定还真能压倒康熙!明珠是极为聪明之人,目光是有的,他说鳌拜占据绝对上风,应该是不假。
他想了想,问道:“既然鳌拜占尽上风,他们又已经是撕破了脸的,为何迟迟不对小皇帝下手?他有什么顾虑?”
明珠沉吟道:“这我也想过,或许是鳌中堂母亲大寿在即吧……不过,我倒是听说皇上身边有一位当世无敌的绝顶高手,令鳌中堂深为忌惮,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陈恕皱起了眉,心想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哪会因什么大寿而白白浪费时间,难道是康熙身边真有什么绝顶高手?当世无敌?那会是谁敢这么夸张?
一时猜测不透,便摇了摇头,说道:“明珠大人,这回可多谢你仗义出手相助了。”
明珠苦笑着摇头道:“我可是悔不当初了。”
陈恕微微一笑,又道:“令公子可在家么?前几天在下和令公子曾有过一面之缘,倒是甚为投契。”
明珠大奇,愕然道:“小犬年方十三,陈公子你怎会认得的?”
陈恕笑而不语,心想你老兄要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认得他的,只怕要气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