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可爱,枫儿,公主呢?你又把人抛下自己跑进来了?”
沈夫人对自己的女儿了如指掌,一句话说得又是埋怨又是拿她没辙,责怪的意味很淡。沈明枫心里焦急,这下听娘亲说了,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该。然后,她就转身,拔腿又往回跑,去接人。
“唉?枫儿!真是!咋咋呼呼的啥时候能改哟这倒霉孩子!”
沈夫人既是感慨,又是无奈,望着那个灵活的背影,感叹。敏蓉挺着个半大的肚子,挽住她的一只胳膊,道,
“婆婆也无须太过烦忧,二叔他这个样子活得多简单快乐呀。”
“我哪里不希望她活得简单?我只是不希望她头脑简单罢了!”说着又是一个长叹。
二人对话间,褚寻雅已然被沈明枫带来了,一身夏日清爽的裙装,头戴玉簪,略施粉黛,一双凤目轻扫,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给三公主殿下请安。”
敏蓉身子笨重,作的礼节也是简单,沈夫人不行礼,只问候。然后又是褚寻雅给她们俩问候,几个人和睦,也客道。还是沈明枫不在意这些小节,抱着小乖乖就去围着敏蓉四周绕,盯了那看似又大了一圈的肚子啧啧称奇。
“敏蓉姐,你都吃了啥呀?宝宝们都长得这般快么?这才几日没见……”
“好了,枫儿,你抱着狗离敏蓉远些,她现如今怀着身子,容不得丁点儿闪失!”
沈夫人的话,倒是提醒了在场之人,褚寻雅作为医者,自是知晓,是以这话她亦很是认同,
“是呀,驸马,孕妇还是需要谨慎,你快快抱着它到别处玩儿去,本宫先为敏蓉看看脉。”
沈明枫也有些日子未在府中玩耍了,当下应了,带着沁儿往自己的小院撒丫子奔去,也不黏着娘亲或是公主了。
留下的几人,都带着各自的心思,回了敏蓉的住所。
褚寻雅在说话的时候,多看了沈夫人一眼,用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支会了对方一声,那老人精顷刻心领神会,知道有事情要说,心下猜测起来,一番思量。
而敏蓉则是受宠若惊,她的感觉就是,这么一来,三公主殿下几乎已是成为了她的专职医护人员,隔三岔五的到沈府来报道,一来便是把脉开方子……
一路行至敏蓉住处,褚寻雅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让沈夫人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十分着紧的大事罢,也就放宽心,陪同她为敏蓉把脉,问这问那。
一盏茶的工夫,褚寻雅已经把敏蓉这边的事料理妥当,抽空又给了自家婆婆一个眼色,辞了她们率先出了房门。沈夫人闪闪眼神,心里怀了忐忑,也寻个借口出去,追上褚寻雅,同她一起又走到了上回谈话的那个小亭子里。
甫一坐下,褚寻雅一个挥手,把身后两人挥退。沈夫人照着做,心底也开始紧张起来。
待亭中只余她们二人,褚寻雅略微想了想措辞,才开口直接进入正题,
“不瞒婆婆,进入本宫过府,实是为了一件事。不知婆婆可还记得,上回你提过的,让你把枫儿扮成男儿的那个道长?”
沈夫人听了,心里咯噔一声,一股难言的不适涌上心头,脸色也微变,
“公主为何今日提起此人?莫不是……”
“不错,”未等她讲出最后几个字,褚寻雅帮她补了,“那个人“不错,”未等她讲出最后几个字,褚寻雅帮她补了,“那个人有消息了。”
又是一阵激动,沈夫人按耐住自己的复杂心绪,还想继续问,只是公主殿下今日似乎很没有耐心,一句话一句话爆出来,连个反应的机会也不给。
“公主府昨日来了一个人,说是知道那个老道长的下落,并且……有望治愈枫儿的不常心智。”
“……”
这最后一句,犹如一道闪电,直直劈向沈夫人心头,叫她整个身子为之一震。而这一句,又彷若一把铁锤子,重重的凿在沈夫人压在心头的那块又坚硬又沉重的大石,顷刻将它凿开,令她的一颗沉郁已久的心,恢复明亮,恢复有活力的跳动……
换了半晌,沈夫人才像是找回了心神一样,一双望向褚寻雅的眼里,冒着遮也遮不去的,闪亮光彩,一种近乎狂喜的感觉,自那里面散发出来,以至于,褚寻雅听到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抖。
“你……你是说……真的?”
定定神,褚寻雅对坐在对面的人的极度反应,有些不理解,狐疑道,
“婆婆何至激动于此,您不是也说过,那老道士,极有可能是个诓人的江湖术士么?”
“这……”
沈夫人一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的确,当年发现自家孩儿异常之后,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个人出现,气的她真就以为那是个骗人钱财的神棍,年岁越久,这个想法也越发肯定。可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存了小小的一块地儿,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那个人在哪一日会突然出现,解救枫儿,帮她恢复心智……
如此矛盾的心理,多年来,沈夫人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枫儿说了也不懂,沁儿也是个小女娃,说不说都一样,而另外一个知晓此事的,她的陪嫁丫鬟芸儿,也在早年嫁出府去了。所以,多年来,她负担沉重心理,只有自己一个人扛,有甚么苦,都只能自己咽,连枕边人都不敢说……
她不敢说,甚么事都默默的藏在心里,可她知道,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