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夫笑了笑:“愚兄随同苏将军,正驻扎在贤弟的兴国军对岸,担任军中司马一职。苏将军担心到时两军相互支援的问题,故特地里派遣愚兄前来隆兴府,提前拜会此处诸位相公以及远烈贤弟和宋瑞。”
原来是提前来通气的,因为双方是之前互不了解的友军,所以提前拜会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甚至更体现出了苏刘义对于问题认识的准确性。这苏刘义,倒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啊······只可惜最终也没有将那狂澜力挽回,而是倒在了抵抗的道路上,为这个民族留下了不屈的身影和血染的风采。
心中已有定计,叶应武看了一眼文天祥以示询问,文天祥默然不语,显然在此事上还想听听叶应武的意见。叶应武微微点头:“君实兄,鄙人已经向江南西路诸公禀报,各地州府都会协同遴选精锐乡军士卒集中在兴国军一地,这样在兴国军可以集中六千人左右的军队,加上两淮都统张将军的万余水师和苏将军麾下的两万余名将士,我方的兵力尚且可观······”
陆秀夫见到叶应武胸有成竹,便放下心来,站起来说道:“贤弟,此处人多耳杂,如此关键事宜还是到军中再行细细讲述为妙。若是贤弟以为妥当,明日愚兄便陪同贤弟北上兴国军,毕竟北线形势如今甚是危险,十万北兵在大江一线压境而来,贤弟早日到达兴国军,不但可以避免兴国军士卒群龙无首,也能稳定全局阵脚不是?”
叶应武无力的看向华美的天花板,的确,时局紧迫,叶应武心中也不敢打包票颇具将才的元朝大将阿术面对截然不同的局面时会和真正的历史上一样直到八月份才发起进攻。而且叶应武的话中虽然提及的宋军不少,但是明白人都知道,张世杰的水师固然是无法上岸,苏刘义的大军看上去有两万之众,实际上是已经将地方乡兵和厢军都包含在内,真正有战斗力的还是苏刘义嫡系的六千多将士。
历史是可信的,但是现在的历史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了,叶应武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逐渐掀起了一场足以使沉重的历史车轮改变方向的风暴。
全天下,都被席卷在这场风暴中,却只有一个国家可以幸存。
默然片刻,叶应武郑重的点了点头:“不单是我,整个江南西路,都不应该继续沉睡下去了,是时候亮出獠牙了,否则我们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恰恰在此时,外面重又响起喧嚣声,房门被粗暴无礼的撞开。
叶应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秀夫,这哥们儿乌鸦嘴吧?此处还真是人多耳杂啊······
闯进来的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年轻男子,后面跟着几个看起来要比他脸色好一点儿的少年,再后面是莺莺燕燕一群小姐和刚刚那个伙计。不过那个伙计此时脸上倒是实实在在的多了两个通红的巴掌印,弓着腰不敢多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英雄第二次拔刀相助,这顿打总也没有逃过去。
“我道是谁在此处,竟然是三个小白脸?他奶奶的都给老子滚,这里是······是老子的地方。不过·······不过小娘子长得倒是······嗝······长的倒是挺标致······衙内我就把你留下来陪咱喝个酒······嗝······”年轻男子瞪着醉醺醺的眼睛,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
他略有些单薄的身体显然已经被酒色掏空,一步三摇,仿佛就算没有喝醉酒也能被风吹起来似的。
文天祥和陆秀夫脸色都是一沉,在这个时代虽然小白脸还没有七百年后那样含义丰富,但是其中包含着的鄙夷之意却是谁都能够感受得到的,又怎能不恼怒?
反倒是叶应武便得饶有兴致起来,毫不顾忌的搂着绮琴的纤腰,凑到她耳畔轻声笑道:“你说这家伙像不像当年的我?说实话啊,我可真的不记得当年是什么样子了,当年到底是······”
绮琴显然已经见多了这种货色,无所谓的轻轻靠在叶应武的怀抱里,惹来对面的纨绔子弟们一阵阵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低声回答:“官人当年可是不喝酒的,倒是文质彬彬的样子,和这些人有很大不同,此等货色,便是醉春风中姿色才艺平常的姐妹也不会倾心。”
那名醉酒的年轻人身后的莺莺燕燕们虽然没有听见绮琴的话,但是等了久了已经露出不满的神色,纷纷娇笑着鼓舞纨绔们把这个宽敞明亮而且精致很好的房间抢下来。纨绔们算是彻底打了鸡血,个个红着眼睛便要上前。
年轻男子一把推开想要冲上来的同伴,眼睛里面只剩下了绮琴倾世的容貌:“都给老子滚开,谁也别想从老子这里抢走这个漂亮的小娘子,你们听见没有?滚,你,你还有你,都给老子滚!”
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男子拿手点了点自己,陆秀夫倒还好,文天祥冷冷地哼了一声,重重一拍桌子:“你是谁家的宵小之辈,竟然敢在此处放肆!”
“我爹爹可是堂堂江南西路提取常平公事(主管粮食和仓库的省长)郭大人,怎么样,你们三个小白脸还敢和他老人家斗?”年轻